鸣瑟却道:“还是不要去了。”
阑珊问何故,鸣瑟道:“我想主子这会儿也未必在王府,你要不信,就过去碰碰运气。”
阑珊果然不信,驱车到了荣王府,门上一问,果然,非但今儿不在,且昨儿也没回来,问现在哪里,却说不准,要么是宫中,要么是北镇抚司,甚至不缺其他可能。
这次阑珊看向鸣瑟:“你觉着殿下此刻在哪里?”
鸣瑟回答的很快:“宫里。”
赵世禛在宫内,锦衣卫去了靖国公府,太子跟太子妃在这个时候进宫……
阑珊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本来她想直接找赵世禛问问,可偏捉不到他,正想回家去,忽然间有想到一个人。
阑珊忙道:“去南华坊。”
马车在雨水之中飞驰,赶到南华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阑珊所到的,自然是之前方秀异领着她来的那个别院。郑适汝曾说过,有事的话就叫她来别院,方便联络。
门上报了姓名,门房忙行礼,又道:“可是不巧呢,我们公子一大早儿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阑珊呆立原地,越发没了主意,但与此同时更加确信,是出事了!而且是郑家有事!
她站了片刻,只能先行回家,不料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她要上车的时候,前方马蹄声的的,有数匹马急奔出来,为首的一人带着斗笠,到了门首一抬头,很是俊俏的一张脸!赫然正是方秀异。
阑珊急忙转身迎了过去:“方公子!”
方秀异翻身下马,早看见了阑珊:“舒所副,您……”略一迟疑:“里头说话。”
当下领着阑珊进了门,到了内厅,方秀异入内换了一身衣裳,出来道:“舒大人可是有事吗?”
阑珊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东宫的车驾,像是进宫去了?”
“是。”方秀异淡淡地回答。
阑珊也不再迂回,直接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方秀异眉头微蹙,看了她一会儿,说道:“是有事,所以我现在忙得很,恐怕不便跟舒大人长谈……”
阑珊见他很有送客之意,忙道:“方公子!”
方秀异回头。
阑珊道:“我听说锦衣卫去过靖国公府,可跟此事有关吗?如果是跟太子妃有关,请务必不要瞒我。”
方秀异的眼中掠过一丝恼色,但他涵养极好,此刻见鸣瑟站在门口,厅内无他人,才冷道:“怎么,我跟你说了,难道你有办法帮着表姐度过这难关吗?”
阑珊本是试探,一听这个,确信了郑适汝的确有事:“到底是怎么了?”
方秀异本不愿跟阑珊多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着假如阑珊是个贪生怕死的,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儿把她吓得远远的岂不是好?
当下反而改变了主意:“你既然知道锦衣卫去国公府,我也不瞒你了。北镇抚司的人在查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据说查到了国公府的头上,昨儿就是去搜查的,如今对外虽然还秘而不宣,但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只怕早知道了。整个国公府都给看管了起来,连我都不得进入。”
阑珊听到“棘手的案子”,本毫无头绪,但是脑中闪电般地突然想起昨日赵世禛带人突然去了大理寺,把那野兽般的凶徒带走一节……
但她很快斩钉截铁地劝住了自己:这不可能!
堂堂国公府,怎么会跟这种丧尽天良的凶贼有所牵连呢?
方秀异看她脸色变化不定,便继续说道:“之前我是从东宫来,太子也毫无办法,且忧心忡忡,生恐皇上迁怒。果然在我离开之前,宫内有太监传了皇上的口谕,命太子跟太子妃即刻进宫!哼,这个时候传旨,自然是要兴师问罪的,这一去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呢!”
这是他心里担忧的话,本不想“咒”自己表姐,但为了让阑珊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却故意说了出来。
突然听阑珊问道:“请方公子不要瞒我,那所谓棘手的案子,到底是什么?”
方秀异皱眉。
就算他想吓走阑珊,可是这种恶性案件,连他也不愿意说出口,更何况他心中也笃定国公府跟此事无关,若说出来,却似是对国公府的一种玷辱。
阑珊见他不答,便又问道:“莫非……跟先前采花贼杀人之事有关吗?”
方秀异震惊,眼睛都睁大了几分,然后又眯起来:“你怎么知道?!”
阑珊后退一步,坐在了圈椅上。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怪不得当时在大理寺,赵世禛的眼神有些怪。
难道他那时候就知道了这案子跟国公府有关?
等等……如果国公府真的涉案,那郑适汝是否能无恙?
想到那凶徒之凶残可恨,阑珊也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也都该追究责任,但是……那是宜尔,而且阑珊知道,郑适汝跟此事一定无关!
最后这一句话重新唤醒了她的神智。
阑珊抬头看向方秀异,徐徐道:“方公子不必着急,此案毕竟还未对外公布,未必就真跟国公府有关,何况偌大的公府,人口众多,自然是良莠不齐,就算真有一二害群之马,那也未必就牵连到太子妃头上。毕竟太子妃的品行人尽皆知,皇上跟皇后更是深知道。”
方秀异皱眉看着她:“你、真的这么想?”
阑珊道:“是。”
方秀异却又道:“舒阑珊,我听闻你跟荣王殿下交情匪浅,这件案子是荣王殿下经手的,具体如何自然是他最清楚。你若真的……盼着太子妃无事,你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阑珊明白方秀异的意思,方小爷是想让自己在赵世禛跟前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