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据周茨交代,他不止一次梦见“采花贼”的案子,而且梦见许多官府没有告知于众的细节,比如脏器的丢失。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让周茨坚定不移地觉着这一切都是梦境幻觉,是他自个儿胡思乱想的才做了很可怖又很恶心的梦而已。
除了有时候他时常觉着自己身上有莫名的血腥气。
赵世禛连夜审讯,期间周茨因为伤势过重几度昏迷,又给用法子救醒了过来。
终于,周茨招认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一年前因为他妻子的离世,周茨极为痛苦,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神不守舍。
在一次跟同僚的聚餐之中,认识了一个据说是很高明的方外之人。
那人是郑国公府上的一名清客,姓谭,人称谭先生,之前当作道士的。他听说周茨的情况,便给了他一颗丹药。
周茨本不愿服用这些东西,后来实在难过便吃了,不料整个人百忧齐消,原先的抑郁苦痛都不翼而飞,就仿佛焕然新生了一样。
此后他就刻意去寻这位谭先生,终于有一天在酒楼见面,谭先生对他也很是亲热。
两人来往关系密切后,谭先生便告诉周茨他在国公府内落脚,若想找他,也可直接去靖国公府。
周茨果然也去找过几次,门上听闻是寻谭先生,都很是客气。
而在此期间,周茨也又服用了不少丹药,觉着谭先生简直是自己的救星。只不过在采花贼案发之后,周茨才时不时地做起了“噩梦”。
只不过后来才知道,周茨的妻子之所以离世,是因为发现他跟邻舍女子有染,气的一病不起,周茨心中有愧才镇日郁郁不乐,此事无关紧要,不必多提。
且说赵世禛问到端地,知道事不宜迟。
他带人特往大理寺走了一趟,其实不仅是为了带走人犯,更是知道阑珊在那里。
虽然相信鸣瑟跟着不会有事,仍是想看她一眼才放心。
但是如此大张旗鼓,那姓谭的一定知道了风声。
所以赵世禛一边派人进宫请旨,一边命锦衣卫监视靖国公府,就在宫内派了张恒带密旨而出后,立刻动手。
只可惜那谭先生毕竟逃走了,只到了他往日的住所搜查,不免找出了些没来得及收拾的符纸之类。
本来线索就此断了,赵世禛命锦衣卫掘地三尺的审讯,终于有一名小厮无意中说了句,之前曾经有过道士来找谭先生。
这句触动了赵世禛,他立刻叫人飞马出城,彻查城外道观,最终在距离国公府家庙不远的一座道观中发现异样。
荣王一路说到这里,郑国公汗出如雨。
赵元吉时不时打量郑适汝,却见太子妃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变过,这让他火灼似的心稍微有些减轻。
赵世禛道:“在这道观的密室之中发现了炼丹炉,以及个中飞禽走兽的尸首,情形十分骇人,除了这些,还有被冰镇着的……”
他抬头看了眼皇后以及郑适汝,见皇帝没什么表情,才继续说道:“是冰镇着的脏器,经查验,正是人的脾,肾,心,肺四件。”
皇后扭开头去。
郑适汝皱了皱眉。
这脏器从何而来自然不言自明了。
怪不得……皇帝如此动怒。
荣王又道:“那姓谭的像是得到消息,已经逃走,被捉拿的另一名道士承认,他们是奉国公的意思,在炼制丹药。”
郑国公几乎要晕厥过去。
郑适汝听到这里,唇边才微微地动了动,那是因为牙关紧咬带来的一丝抽搐。
她看着地上的国公爷,深吸一口气问道:“国公,这件事可是真的?”
郑国公已经慌乱的失去了心神,闻言道:“那个人,那个人本来是府里的清客,我本不知道他居然是个作奸犯科之徒,倘若知道,哪里还敢收留他……”
“你当真让他炼制什么丹药吗?”
“是他、是他说可以炼制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药,我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实在想不到他居然做出那么多恶事……”
这些话先前郑国公其实已经当着皇帝的面儿说过了,但是现在面对太子妃,仍是无地自容。
北镇抚司的人上门,整个国公府都慌了,郑国公更不知出了何事,起初还以为是荣王有什么事情来传话之类,直到封住了门口开始搜查,才知道大事不妙。
可直到赵世禛说要查那谭先生,郑国公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深信不疑的世外高人竟是如此邪恶之辈。
现在不仅仅是整个国公府陷入泥淖,甚至把太子妃也都要牵连在内了。
郑国公情难自禁,虽然不曾哭出声,却是又愧又悔,早已经泪落如雨。
郑适汝不语。
自己的父亲性子随和,耳根有些软,很喜欢结交奇人异事,但凡有些上门拜会的,只要有些名头,或者言辞恳切之类他都会接见。
但是竟然留在家中居住,这却是有些太过了。
郑适汝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
想了想她又问道:“就算是清客相公,时常去府内周旋逢迎,也不至于就要留他在府里住着,为什么此人如此破例?”
之前她没出阁的时候,郑国公也常常招揽许多清客幕僚之类的,谈词说曲等等,可却不记得有人常住国公府的。
听她问完,郑国公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然后他忙低头说道:“是,是因为这个人的谈吐格外不俗,所以我……就当他是个举世难得的,因而才留在府中,以贵客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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