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李文忠手一抖,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掉到地上:“镇物在哪儿?”
林微雨和苏莱都没找到,这个不知名道观的道长居然有了眉目?
安如故利落地伸出自己的食指,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倒转方向指向自己的脚下:“镇物在我脚底下。”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们现在在一楼,一楼的脚底下……难道是地下?
“你怎么知道的?”李文忠好奇地问。
安如故:“那里的能量最强。”
在她的眼睛里,世界和别人看到的截然不同。大楼底下有一个巨型的黑色漩涡,漩涡不停散发着黑气,黑气上涌窜到楼上,环绕在众人周围。
她见众人还是一脸懵,忍不住垂眸思考:“原来你们看不到那些能量。”
李文忠等人:“……”
莫名感觉被嘲讽了……
安如故倒是没有嘲讽的意思,她只是在思考自己的能力。她上次见了一些玄门人士,现在又见了官家人,说实话,她看得出来他们的实力手段和她差得有点远。
前几天商月还问她,为什么她做的五帝钱跟普通的五帝钱相比厉害那么多。
如今她恍然,原来……她很强!
李文忠不太相信对方这么厉害,但至少是条线索,于是安排人前去看看:“你有具体的位置吗?”
安如故找了一张纸,放在地板上当做锚点:“镇物在这里向下二十米。”
长久地产公司楼高三十层,地基当然挖得特别深,挖掘难度很大,而且不是一小会就能办成的事。
而且如果想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挖掘,要跟有关部门以及公司沟通。
李文忠谢过安如故,表示会按照她的想法挖掘,然后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给安如故,方便以后联系。
安如故收拾好东西,在众人或好奇或诧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她走到门外,看向远方,突然发现孙副总没走,还在门口的车里。
他看见安如故出来,眼睛一亮,连忙从车窗里面探出头:“大师,诅咒解决了吗?”
安如故微微摇了摇头:“那个镇物在你们公司大楼底下,现在还挖不出来。”
“那可怎么办!”孙副总慌急了:“大师,你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走啊。”
安如故回首看向公司的方向:“已经有人在你们公司处理闹鬼一事了,等挖到镇物,他们也会处理好镇物的。”
孙副总想到那群训练有素的黑制服,感觉有点可靠,终于放松下来。
可等到他想到楼底下的镇物,越想越气,不停怒骂:“哪个小人在我们公司眼皮底下搞这种阴谋,真把我给恶心坏了,疯了吧,什么人啊……”
安如故则细细看向他的面相,气质愈发遗世独立,语气逐渐变得冷淡:“你真的不知道这事的源头是什么吗?”
孙副总刚想说自己不知道,但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张开嘴却哑口无言,逐渐变得有点心虚气短,过了好半天才说:“我,我确实不知道。”
安如故没有管他,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流动之风将她的话传到孙副总耳边:“……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而留在原地的孙副总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抬手抱紧了自己,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董事长拨了一个电话:“董事长,那个大师来了,她说那什么镇物在公司楼下……不会是那群人捣的鬼吧?”
电话那头的董事长愣了半晌时间,旋即明白了过来,不停咬牙切齿。
在地下塞东西,除了他们请的建筑工人还能有谁?
董事长抬手挂掉电话,神色担忧,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几年房地产不好做,他们公司看着繁花似锦,其实烈火烹油。除了不停裁员之外,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公司已经欠了工人们两年薪水了。
之前不少工人聚众讨薪,但被打发了回去,事情没有闹大。
今年是欠薪的第三年……也是他们搬到新大楼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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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故回到出云观,顺手打开手机,突然发现一些曾经加了联系方式的有缘人给她发了私信,恭喜她上热搜。
安如故打开微博一看,发现自己去长久地产的事情被曝光到了网上。现在很多人好奇长久地产到底有没有闹鬼,纷纷跑到自己的微博底下询问。
微博的粉丝数已经从之前的几十人,变成了近一万人。
【主播能说说长久地产到底怎么回事吗?我好奇到心里像有小猫在挠。】
【之前跟长久公司合作过一段时间,他们公司风评好差,听说他们还拖欠工资。】
……
安如故掐指一算,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转发了最后一条拖欠工资的微博,发送评论:【冤有头债有主,长久公司今年必定破产。】
众多网友:“!!!”
【主播居然敢当场怼这么大的公司?这是可以说的吗?】
【骗人吧,长久地产那么大,怎么可能会破产?】
【前排科普一下,为了当地经济和就业率等等原因,只要企业不是没救了,政府就会想办法救企业。再说了,长久公司即使破产,也不可能破得这么快。】
安如故没有去看网络上的评论,反正她看到的命运是这样的。如果没人厉害到能帮长久公司改命,那长久公司必不可能长久。
这时,商月捧着一盘东西走了进来:“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安如故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她之前嘱托商月去买的朱砂和黄纸。
“多谢。”
她直接站起身来,往主殿走去。既然东西买好了,那现在就画符咒吧。
任何玄学手段都可归结为对能量的运用,画符便是通过请神来获取能量。
她给出云观供奉的神明们全部上了三炷香,毕竟要借能量,不能空着手。
随后,她来到一个安静的院子里,周围没有人。涉及到神灵的事情皆为私密,如果有人窥视,那么神灵便不太可能借出能量,画符咒就不太可能成功。
她拿起毛笔,蘸好朱砂,静静等待气感的到来。
突然,指尖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一种玄妙的感觉从内心升起,微微的气感从指尖传达到全身。
气感来了!
毛笔的笔尖落在黄纸上,从落笔到收笔,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一气呵成的意思不是笔画不断,而是气感不断。
黄纸上赫然是繁复的符号。等到她最终提笔,朱砂从落笔之处到收笔之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涌动,到达尾处之后,朱砂表面突然闪过一丝金光。
等到再看的时候,朱砂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平安符,成了!
其实符咒并非全是用黄纸和朱砂所画的,最常见的符咒颜色分为两种,红色和黄色。
一些祈福的符咒,比如桃花符,转运符便是红色,用毛笔沾墨写在红纸上。黄色一般是驱邪消灾,比如她画的平安符。
安如故想了想,又画了其他几种符咒,毕竟有备无患,万一客人有需求呢。
她画好符咒,走出院子,发现还有人在道观上香。
她本来准备从旁边过去,但看了一眼对方的面相,便朝着那个中年男子走去。
“买符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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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宗刚刚上好香,闻言愣了愣,有些抗拒:“啊,不了吧。”
李昌宗前几天听说了王家的事情,心里对出云观特别好奇,今天他路过这里办事,突然心血来潮,想上一炷香。
没成想,上完香之后,便被推销买符咒了。
这跟他想象中不慕名利的大师有点差别啊。
“真的不买吗?”安如故拿起一张平安符,平安符上繁复的符号展露在李昌宗面前:“这张平安符可以保你一次平安。”
李昌宗本来想拒绝,毕竟他现在哪都好,买什么符咒啊?
但是他定睛看向如血一样的朱砂,突然有些意动。
王建国夫妇很推崇出云观,没听说他们还买了符咒,要不给他们带一张符咒吧。
他说服了自己,然后掏出手机:“多少钱?”
安如故:“五千。”
李昌宗不差钱,扫码之后将钱转了过去,将符咒随手塞到口袋里。
他的司机正在山下等着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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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天色渐黑,弥漫着阴沉沉的雾气,远处的群山重峦叠嶂,隐天蔽日。
李昌宗坐在车后座,捂着脑袋,因为之前在酒局喝了两杯酒,有些微醺,便靠着椅背眯了一会。
突然,一阵凉意袭来,将他冻醒,李昌宗茫然问道:“怎么这么冷?小张,别把空调调这么低。”
小张有些委屈:“我没调空调,是刚刚突然刮过来一阵冷风,我也有点冷。”
“那快点把窗子关上吧。”
小张立马按下按钮,关上窗子。
李昌宗回过神来,余光一瞥,透过车窗看向街道:“这么久了还没到家……咦,怎么还在东风路?”
他们离开汤池村之后最先到的就是东风路。东风路路程极短,十多分钟就能开到尽头。
小张也觉得奇怪,他的车速不慢,平常的话这个点已经开到李昌宗的家了,然而现在他们居然还在半路的东风路上。目光中,黑黢黢的道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小张,开快一点吧。我老婆在家等我,估计等得急了。”
“好。”
李昌宗被冷风吹醒,完全没了睡意,目光投向窗外。
天上没有星月,黑暗的天空沉闷得像是要压到头顶上。远处树木和建筑的黑影耸立,像摆阵的怪物。
这条路作为交通干道,以往有不少车辆通行,然而今天却一辆车都没有,像是被他们包场了一样。
这时,刚刚经过的东风路的路牌突然映入眼帘。
李昌宗见状,不禁愣了愣,嘴巴渐渐张大,喉结上下滑动,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小张,你刚刚看见了东风路的路牌吗?”
“没啊。”小张摇头:“我刚刚拐了弯,已经到南风路上了。”
李昌宗手指轻颤,指向窗外:“那我刚刚怎么看见了东风路路口的路牌?等等,我又看见了!”
“怎么可能?你肯定看错了,那是南风路。”小张下意识反驳,随即顺着李昌宗指的方向看向路牌,结果路牌上清晰的“东风路”立刻映入眼帘。
小张愣在原地,非常震惊,费了好大力才握紧方向盘:“这个东风路路牌是在路口的,我记得刚刚经过一次了。”
李昌宗酒立刻醒了一半,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天呐,运营商不是号称信号全球覆盖么?
他瞪大眼睛回想刚刚看到的路牌,两张路牌不仅文字一样,连残破的油漆的位置都和旧的一般无二。
这难道是新型的恶作剧,故意让人做相同的路牌,整蛊过路的人?
他又疑惑又生气,一会下车之后,他一定要和这里的街道办事处好好反应这件事!
道路的尽头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景观树沙沙作响,树影斑驳,张牙舞爪。
直到车,第四次路过同样的路牌,路边的景观树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他们内心的恐慌逐渐浮起,慢慢充斥整个大脑。
他终于承受不住越来越浓的恐惧,瘫倒在座位上,终于不再怀疑这是一场整蛊。
鬼打墙这个带着古老色彩的名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莫非他们从今往后就困在了这里?李昌宗的眼底充满了恐惧。他不想被困在这里,他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他回家!
这时,他惊慌的无处安放的手意外拂过了大腿,低头一看,发现口袋那里非常亮堂,像是装了一个灯泡。
他疑惑地从裤子中掏出一张平安符,平安符越来越亮。
他见状有些害怕,忍不住甩手将发光的平安符丢了出去。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被丢在座位上的平安符从起笔处亮了起来,亮光一路游动到收笔处,像是在重现画符的过程。直到最后,平安符上呈现出完整的符号虚影。
这时,咔嚓一声,天空隐约有一层屏障,好像从边缘渐渐碎裂。
李昌宗和小张面前一阵恍惚,光影变幻,眼前仿佛轻纱被揭开。
“我怎么开到护栏边上了!”小张看清现状,猛地一刹车,震惊地说道。
李昌宗看向前面的护栏,护栏的后面是好几十米的悬崖,悬崖下是巨大的湖泊。
而汽车距离护栏只有两米之遥。
车已经开到了悬崖边,如果没有停下来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坠入湖中,车毁人亡。
李昌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旁边的平安符,不知何时,那个平安符无风自燃,仅用几秒钟时间,便化成了一捧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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