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双生双子+第七次直播+五千和六千营养液(1 / 2)

安如故听到鬼迎亲,心里浮现丝丝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鬼迎亲?”

中年男子心有余悸地回想刚刚发生的事,脸色苍白如纸:“我不住在汤池村,我住在南城北郊的江水村,今天不是中元节嘛,我早早回家祭祖。我们江水村那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一些老人。

当时,我路过村里的一处无人的老宅,突然听见里面有响动声。

有一个老婆婆的声音说,唉,他要来娶你,你也逃不了。

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才不认,我不可能再嫁给他!”

安如故睫毛轻轻颤动,表情逐渐变得慎重:“你确定那是一个无人的老宅?”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啊!那是我们村口老白的老家,老白儿子死后不想在家待,一家人全出国了,老宅十多年没住过人了。

以前村里老人跟我说中元节走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惊扰到过路的鬼怪。

我心里有点害怕,不过转念一想,寻思鬼也不可能大白天出来呀,这不找死吗?”

商月黑了脸:“……”

安如故看了一眼商月,眼里浮现淡淡的笑意。

如果鬼只能在晚上出现,那么中年男子旁边的人又是什么?

中年男子不知道旁边鬼的心理活动,一想到刚刚经历的事情,擦了擦额顶冒出的汗,吞了吞口水,紧张不已。

“我觉得有可能是村民在里面说话,于是我就靠近大门,大门并没有锁,这下坚定了我的想法,恐怕是老白和他家人回来了。

我和老白的关系很好,他出国这么多年,我挺想他的。

我一边喊着老白的名字,一边推开大门,没有人回答我。

我在周围找了找,根本没找到任何人!

余光突然瞥见客厅的桌子,上面有两个骨灰坛子,哎呀妈呀,当时差点把我吓晕了过去。

那两个声音恐怕是这两个骨灰坛子在说话。

我当场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一旁的商月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心里有了猜测,这中年男子恐怕真的撞邪了。

她捂着嘴笑着说道:“你胆子好大,要不是他们没有害你的想法,你的小命估计就要留在那里了。”

中年男子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大白天撞鬼。”

安如故想了想,解释道:“普通的鬼魂自然只能在晚上出现,不过有点道行的鬼魂,便可在白天行走。”

中年男子闻言愈发恐惧,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拜托安如故:“大师,快帮帮我吧,我不想被那两个鬼缠上。”

安如故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的鬼气,缓缓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他们没有缠着你,以后也不会找你。不过这次你受到惊吓,身上难免沾惹晦气,你可以去买些艾草,在身上拍拍,这样的话晦气就会消失了。”

艾草植株具有浓烈的香气,香气可以驱邪化煞。

在端午节,很多人会在家门口摆上艾草,有些大人还会用艾草泡水给自己小孩洗澡,这样可以驱邪防瘟。直到艾草由绿变黄,干枯不已,才会将艾草丢掉。

上完坟之后,用艾草拍一拍身体,再进家门,就不会将晦气带到家里。

中年男子闻言,感激不已,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大师,我看过你直播的,听说你有那个平安符,能卖我点吗?我不想下次还撞鬼了。”

安如故嗯了一声:“可以。”

中年男子买了几张平安符,将平安符塞到衬衫的口袋里面,紧紧地贴着身体,才放松下来,高高兴兴地走了。

....................

安如故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南城镇物被盗,影响整个南城的风水,她这个土生土长的南城人无法袖手旁观。

南城的镇物乃是大吉大利的宝物,随便想想,都知道镇物落在邪修手上的下场,肯定会被对方毁掉!

时间之紧迫,刻不容缓。

她闭上眼睛,抬起右手,掐指测算镇物找回来的几率。

良久之后,猛然睁开眼睛。

天机给她的线索是——取回镇物的一线生机,居然在南城北郊江水村!

正是刚刚中年男子撞鬼的地方。

难道方若水将镇物藏在了江水村?

她心中若有所思,很快下了决定,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必须得跑这一趟。

恰好此时,天色已暗,已经快到道观的关门时间。

“商月,陪我走一趟吧。”

商月想到阴气,擦了擦嘴,不假思索地点头:“好!”

安如故于是将道观大门关好,带上商月乘车前往南城北郊江水村。

经过数个小时的颠簸,天光昏暗,已然到达黄昏,出租车渐渐靠近江水村。

江水村比汤池村发展得要慢,地上不是水泥路,还是土路,路边种满了枝繁叶茂的小树,村庄附近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村子被薄薄的雾气所笼罩,一切变得模糊不清,让人看不清远方的宅子。

这时,出租车司机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惊讶地大喊:“靠,前面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大石头!”

不知为何,他一直在打方向盘,俨然失去了方向感。

安如故抬起眼眸,深黑色的眼眸像是黑曜石,透过迷雾,看向遥遥的远方。

前面哪有什么大石头?只是江水村的村口罢了。

司机看见错误的景象,并且狂打方向盘,原因呼之欲出——鬼打墙!

“师傅,停下来吧,不要再开了。”

司机好奇地问:“这里距离村口还有一会,真的不开了吗?”

“不开了,到这里已经可以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直走直线即可,不要打方向盘。”

司机:“……”

明明他是老司机,却被乘客教开车?

安如故付完钱之后,和商月一前一后下车。

随后拿出一张驱邪符咒,符咒无风自燃,上面浮现复杂符号的虚影。

当虚影成形的那一刻,一阵风吹来,让人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

“啊,我这车怎么开回原路了?”司机大惊失色地喊道。

车头不朝江水村,反而朝着来时的路。

他明明只是将车摆了摆头,怎么摆了一百八十度?

他像是想到什么,立即打开车窗,看向安如故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她之前提点自己的话,逐渐意识到了异常之处。

卧槽,这个乘客有点东西!

...............

安如故走到江水村的村口,脚步一顿,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村口的牌子上。

江水村三个字表面是金色的,然而此时,却像是被蒙上了阴影,丝丝阴气缠绕着牌匾,透露着淡淡的不祥意味。

白天的时候,普通鬼怪尚且畏惧阳光,无法自由行走。但是在黄昏天,鬼门即将大开,万鬼游行。等到天色全黑,会更加危险。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悠远欢快的童谣,好像是有小孩在唱歌。

“鬼门开了出鬼怪

鬼怪苦

卖豆腐

豆腐烂

摊鸡蛋

鸡蛋鸡蛋磕磕

里面坐个哥哥

哥哥出来上坟

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

里面坐个姑娘

姑娘出来点灯

掉进河里回不来

……”*

歌声越来越近,逐渐来到身边。一个头发全白、身形佝偻的老婆婆从后面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他们手里拎着篮子,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肢体僵硬。

两个小孩子一边拍手,一边唱着歌:“七月半,送鬼魂~”

这时,老婆婆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在牌匾下站着的安如故和商月。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七,七月半,鬼王迎亲,莫要打扰,速速退散。”

安如故:“?”

老婆婆以为那个容色照人的女子会被吓到,没想到对方眼睛微微睁大,根本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有点……兴奋?

她深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熠熠寒光,像是想到什么,扯起嘴角,脸上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从袋子中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我最喜欢参加宴席了。鬼王迎亲这等好事,我也想看看,喝杯喜酒,沾沾喜气。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

老婆婆:“……”

老婆婆身旁的两个小孩子唱歌的动作停住:“……”

要不是身处的场景这么诡异,老婆婆甚至感觉她是一个无比年轻礼貌的后生,热情地上门,想要参加宴席。

可是普通人为什么会想要参加鬼的宴席呀?

老婆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良久之后转身走进江水村的大门,既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两个小孩好奇地打量安如故几眼,跟着老婆婆一同走进大门。

安如故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收起笑容。像是想到什么,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中年男子的微信,之前他们转账用的便是微信。

她拨通了微信电话,不久之后,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中年男子惊喜的声音:“大师,你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江水村吗?”

中年男子心有余悸地说:“我哪敢在那里待,我现在已经在城里了。”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婆婆,她身边跟着两个小孩。老婆婆的额头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大痣,有个小孩的左脚有点跛,你认得这些人吗?”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良久之后,中年男子颤抖的声音传来:“那个……我好像是见过跟你说的比较像的人。”

“是谁?”

“就是村口老白的老母亲……他老母亲上山砍柴,脚滑从山上摔了下去,没救回来。她的额头就有一颗大痣,村里的算命先生说她会横死,事实证明……唉。”

安如故若有所思:“有个小孩的左脚有点跛,另一个小孩特别瘦,两人关系像是很不错,一起唱歌,还一同玩耍。你认得他们吗?”

中年男子回想了半天,像是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我们村里有两个小孩下水抓龙虾,结果被淹死了。后来我们村支书就在池塘附近挂了牌子,让大家不要靠近池塘。其中有个小孩脚有点跛,另一个小孩也有点瘦,不会是他们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

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连忙将口袋中的平安符攥在手上,心里害怕不已。

安如故心里已经有了猜想,所以没有再问,谢过对方之后便挂掉了电话。

商月想到刚刚看的三只鬼,眼睛笑得弯了弯:“哎哟,这小小的地方,居然有阴气能供得起三只鬼,真是个风水宝地!”

安如故微微蹙眉:“而且还有鬼王迎亲。”

小小的江水村,居然能藏着这么多鬼,说是鬼窟也不为过了。

而且鬼王的名头,让她面色愈发凝重。

阴间十殿阎罗是十大鬼王,民间也有四大鬼王,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钟馗。佛教还有一些鬼王,比如天雷鬼王、狼牙鬼王、千眼鬼王。

刨开这些较为出名的鬼王,其他小鬼王不胜其数。

像古代民间人士造反一样,占个山头,招点人马,便能做起土皇帝。

不知道江水村的鬼王是大鬼王,还是实力一般的小鬼王。

如果是大鬼王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安如故沉思片刻,将东西收拾好,迈进江水村的大门。

她只是来这里寻找镇物,应当不会跟鬼王起冲突。

而且纵使是大鬼王,也不能不讲道理,不然他就请阴差来跟这个鬼王讲道理。

.............

回想老婆婆刚刚走的方向,安如故与商月跟了过去,进入江水村之后右拐,看见一条长长的大道,道路两旁有许多民宅。

老婆婆和两个小孩的背影映入眼帘。他们走着走着,走到一户人家门口,随后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安如故跟在他们后面,也来到房子门口。

这是一座徽派老宅子,跟她的鬼屋风格相同,不过没有她的鬼屋豪华。青瓦白墙,因为风吹日晒,白墙发黑,看上去有点阴森。

她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礼貌地说:“老奶奶,你好,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然而门内久久没有声音,根本没有人理她。

直到她反复敲门,门内终于传来老婆婆熟悉的嘶哑的声音:“你要问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陌生女子来到这里,在你们村藏了一个东西?”

这时,陌生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声音温温柔柔:“有的。”

安如故有些高兴:“那拜托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找她有急事。”

果然,方若水将东西藏在了江水村。只要找到方若水,她就有信心在她毁灭镇物之前将镇物夺回来。

“——就是你呀。”

安如故:“……”

女子话音刚落,里面传来一阵笑声,有小孩子的笑声,大人的笑声,还有老婆婆的笑声。

旁边的商月也没忍住笑了出来。笑话不好笑,但对着安如故开玩笑的人实在太有勇气了。

这些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果不其然,安如故骤然被戏耍了一番,眉头微皱,没有继续跟他们僵持的想法,直接一把推开被鬼气笼罩的大门,迈进屋子里。

她身着黑色衬衫,领口露出光洁如玉的锁骨,袖口绣着花纹,坠着明黄锻边,透着几分潇洒的味道,意气风发,气势逼人。

门上明明有鬼气萦绕,普通人完全进不来,她怎么突然闯进来了?!

屋子里七八个鬼被吓得一跳,见安如故如此容色照人,眼睛又看呆了,怔怔愣在原地。

安如故目光掠过这些鬼,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身上没有血债,身着的衣服非常现代,应该是新鬼。

她扫视众人,声音冷冷清清:“刚刚谁跟我说话的?”

糟了,这个神秘人生气了!

所有鬼眼神躲躲闪闪,纠结该不该说。

锐利的眼刀扫过,他们浑身一抖。

然后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悄悄指向客厅桌子上的骨灰盒。

骨灰盒:“……”

......................

桌子上一共有两个骨灰盒,其中一个骨灰盒是用金丝楠木阴沉木所做的,通体棕黑。

金丝楠木是国内最名贵的木材之一,具有楠木香气,以前皇室的桌椅柜子基本上订的都是金丝楠木。它现在不是贵族专用,但也非常昂贵。

安如故看到这副情景,蓦然想起中年男子跟她说的话,想必中年男子撞鬼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了。

至于老婆婆的声音,应该是她见到的老婆婆。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安如故走到金丝楠木骨灰盒面前,目光沉沉:“我真的有急事,请你将知道的线索告诉我。”

过了一会,骨灰盒里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对不起,但我没有骗你,村子里很久没有来过陌生女人了,只有你一个。”

安如故仔细一听,默默揣摩,觉得她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转而问道:“那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原本开朗的女子突然沉默下去,久久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息,久久无人回应,像死了一样的寂静。

一直旁观的老婆婆见状,目光落在安如故身上,眼底突然生出淡淡希冀,抿了抿唇,开口道:“孩子,你能安全走到这里,不是普通人,你能帮帮她,让她从骨灰盒里出来吗?”

“怎么回事?”

这个女子居然无法从骨灰盒中出来?

安如故目光落在金丝楠木骨灰盒上,上面缠绕着浓浓的阴煞之气和奇怪的封印。

老婆婆咬着牙说道:“其实她是我孙媳妇,被我孙子关在了骨灰盒里,已经关了很多年,根本出不来,我想让她出来。”

她话音刚落,骨灰盒里传来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白奶奶,算了。要是被他发现,我们都会死的。”

“他是我的孙子,不会伤害我的。”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篮子,啪的一下跪在安如故面前,像是把安如故当成了唯一的希望:“求求你救救她!”

安如故见不得老人下跪,于是抬手扶起老奶奶,好奇地问:“你孙子要娶她,应当很爱她,为什么会将她关起来?”

老婆婆站直身体,叹了一口气:“因为……”

“我来说吧。”骨灰盒里面的女子咬牙切齿:“我之所以这么年轻就死了,就是因为他把我杀了!”

安如故:“!”

“怎么回事?”

女子颤抖的声音传至耳边:“白苇,他叫白苇。我的腿是残废的,而且身体弱到活不过三十岁。

家人送我去看病,他是看我腿的主治医生。他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脾气很好,是医院里的人气医生。

我也对他有些好感,但我知道自己身体有残缺,配不上他,所以从来没有幻想过别的东西。

但是不久之后,他向我表达了好感。我当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直到反复确认,才敢相信他真的喜欢我。

我将残疾和命短的事情和盘托出,他全盘接受。

家人帮我查了查他的背景,他背景干净,家境小康,年少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我其实不太在意这些外在条件,单纯喜欢他这个人。我的家人几乎都同意我们在一起,只有跟我关系很好的妹妹不同意。

但我太喜欢他了,所以不顾我妹妹的反对,嫁了过去。

婚后的感情很好,他并不嫌弃我是个残疾人,也不嫌弃我命很短。他每天会亲自按摩我逐渐萎缩的腿,看着我的目光充满爱恋。我行动不便,他和家政包揽了一切家务活,从不让我干活。

他还笑着对我说,娶我就是为了让我当公主。

我觉得自己过得真幸福,直到那一天,我意外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是个杀人犯。”

女子说到这里,声线颤抖,哭了起来:“我恨我自己没有听我妹妹的话,我死了,她该有多伤心!”

安如故听到这里,心里有了猜测,好奇地问:“那他怎么也死了?还变成鬼王要娶你?”

女子抽泣了两声,说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在报警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所以被他杀害。

他隐藏得特别好,毁尸灭迹的技术神乎其神,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随后告诉我的家人我失踪了。

家人得知之后立刻报了警,警察来也找不到线索,只能宣布我是失踪人口。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突然离家出走,只有我的妹妹觉得不对,不相信他的鬼话,知道我凶多吉少,反复跟白苇对峙,要他把我交出来。

白苇很变态,给我的妹妹一个假的骨灰盒,说我正在盒子里。

盒子里的东西并不是我的骨灰,所以不算证据。我猜他交出这个盒子,是想骗我妹妹去报警,让她从希望到失望,从而让我妹妹崩溃。

真正的我在他身后的骨灰盒里,被施加了封印。

我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让他不要欺负我的妹妹。”

女子说到这里,又哭又笑,像疯了一样:“但是我妹妹没有报警,也没有将骨灰盒作为证据证明我没有失踪,而是被白苇杀害。

她转而在白苇的房子里,放入了一张披头散发的女鬼的古画。

当天晚上,白苇梦中被女鬼反复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了早上,居然没有呼吸了。

现在我和白苇都死了,如果我不愿意嫁给他,就永生永世出不去,连投胎都不行。”

她没说的是,白苇还将他奶奶的骨灰盒放在她旁边,估计是想让奶奶劝她服软。

..................

安如故听完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微光。

女子所说的事情,听起来太耳熟了。

这不是林微雨曾经告诉她的方若水的案底吗?

据说方若水就是将女鬼的画放进了姐夫房间里,导致姐夫当晚暴毙,从此上了通缉犯的名单。为了逃避追捕,甚至加入幽都。现在是特管局的A级通缉犯。

她刚想出声问,这个女子是不是方若水的姐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唢呐的声音。唢呐声慷慨激昂,直直透过耳膜,钻进人的大脑。

屋子里的鬼怪听到唢呐的声音,紧张地拿起了自己的篮子,连忙站好,好像在等待什么贵客。

唢呐一响,百鬼迎亲。

安如故走出大门,朝远方看去,不知何时,门口的大道出现了一个红白喜事的队伍。有人敲锣打鼓,还有人吹着唢呐,最中央有个大红花轿。

这些人脸上惨白,嘴唇却特别红,像是被口红涂过,脸颊上像打了胭脂。他们走路并不脚踏实地,反而在空中飘浮。

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纸人,所以速度非常慢。

屋子里的一众阴魂听到这股声音,非常害怕。

“我们本来趁着七月半从地府出来,回老家看看,吃点供奉,却被鬼王抓到这里,要我们给他的新娘子迎亲。”

“他还说什么,新娘子喜欢热闹。如果不热闹的话,他就让我们魂飞魄散。”

“但是新娘子不想嫁,这怎么办?”

“如果不嫁的话,那个鬼王肯定会把我们杀掉,要不,您先嫁给他吧,先苟苟,然后趁乱逃走。”

骨灰盒里的女子咬牙切齿,心中的天平却渐渐偏移:“白苇!”

这些人既是迎亲的气氛组,也是人质。

她无法袖手旁观地看这些人因她而死。

女子嚎啕大哭,喃喃低语:“若水,你什么时候来救我,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想你了。”

她低声痛哭,却明白自己的妹妹不会来,倒不是觉得妹妹不愿意来,而是因为她肯定来不了。

她的灵魂被封印在骨灰盒中,隔绝任何气息,连双生子的感应都被完全遮蔽,更不用说术法了。白苇也是知道这件事,才敢如此大胆放肆。

她心中的希望像风中的火烛,逐渐熄灭殆尽。

老婆婆坐在原地,撑着自己的头,神情痛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绝望。

然而这时,安如故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活物。活物长满羽毛,发出咯咯哒的声音,一直在扑腾。

女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母鸡,从旁边人家买来的。”安如故清冷的声音传来。

隔壁人家是一对老夫妻,七月半的时候,根本不敢在外面走。即使听到一些动静,也不敢出门。安如故听到他家有鸡叫声,于是主动敲门,买了一只母鸡。

女人:“???”

其他鬼怪:“???”

迎亲队伍马上要来了,安如故知道事情紧急,并没有打算过多解释。

直接将母鸡的脚束缚好,又将嘴绑好,这下母鸡根本发不出来声音。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母鸡放在金丝楠木骨灰盒上,母鸡和骨灰盒紧紧相贴。

骨灰盒中的女人:“……”

其他人:“……”

还没等众人问为什么,这时,一阵阴风传来,门突然被无形的手打开。

迎亲队伍出现在门口,中间的花轿子摇摇晃晃,乐手和轿夫眼神空洞。

安如故将沾满了女子气息的母鸡拎在手上,走入纸人中间,靠近红色花轿,掀开轿帘,将母鸡放了进去。

纸人们感应到自己接来了新娘子,立即行动了起来。

乐手主动奏乐,轿夫抬起轿子,一行人脚不沾地,伴随阴风,在空中飘走。

大红的队伍逐渐远去,只剩下幽幽的背影。

骨灰盒里的女子:“???”

其他人:“???”

这么轻松就摆脱迎亲队伍了?

女子好奇不已:“你,你怎么骗过他们的?”

安如故淡淡说道:“以前在古代,新郎重病,新娘子冲喜。拜堂的时候,便用大公鸡代替新郎。后来,有些富贵人家打杀小妾,害怕小妾回来复仇,于是用公鸡来代替自己和鬼新娘完成冥婚。

纸人根本没有智商,只会做机械性的事情,乐手只会奏乐,轿夫只会抬轿子,不会说话。他们感应到了你的气息,便以为接到了新娘子。

我只是心血来潮想试试看用母鸡能不能成功,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骨灰盒里的女子:“!!!”

其他人:“!!!”

“牛啊!”

“居然还能这么做。”

“太厉害了吧,你肯定是大师!”

众人欣喜不已,骗过了送亲队伍,女子不用嫁给杀害她的人,他们也不用死。

简直是双喜临门!再也不用纠结了。

..................

众人高兴不已,安如故却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拖延迎亲队伍的方法,等到时候真正拜堂,还是会露出马脚的。”

纸人行动的力量来源是驱动者。

一下子能驱动如此庞大的百人送亲队伍,白苇的力量不可小觑,拜堂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被小小的母鸡骗到。

众人闻言,心里又害怕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胆小的鬼,直接将篮子一丢,转身想跑。

他们生前是胆小的人,身后胆子也不大,只是想趁七月半上来玩一玩,没想到被恶鬼所要挟。

太可怕了,他们要回地府!

安如故扭头看向老婆婆:“你孙子在哪成亲,你知道吗?”

老婆婆立马回答:“在我们村祠堂,那里是花很多钱修建的,是我们村最豪华的地方。大师,趁我孙子还没发现,你们快逃吧!”

骨灰盒中的女子:“那你呢?”

“他是我孙子,应该不会害我的,我来拖住他。”

老婆婆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一点也没把握。她死得早,跟这个孙子没什么缘分,而且不知何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连心爱的妻子都杀害,她这个奶奶在他心里的分量又有多重呢?

骨灰盒中的女子明白老婆婆独自留在这里凶多吉少,不愿意抛弃她:“我们一起走,绝不留你一个人!”

“唉,傻孩子。”

众人纷纷开始计划接下来怎么办,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而安如故则是抬手抓起了骨灰盒。她之所以拖延时间,是想对骨灰盒上的封印动手。

女子以为她要带自己逃离,连忙感谢安如故:“大师,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请你告知我妹妹这件事情,我妹妹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我们全家会送上重礼。”

安如故心里有底,但是故意问道:“你妹妹很厉害?”

女子兴奋地说:“你知道鲁班术吗?她精通鲁班术,非常厉害,我觉得白苇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他才会将我关起来,不让妹妹找到我。”

言语间充满对妹妹的信任以及想念,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妹妹。

“你和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上善,她叫方若水。”

“上善若水?”

“没错。”

安如故的目光落在金丝楠木阴沉木骨灰盒上,反反复复打量封印之后,有了丝丝眉目,不过面上没有显露分毫:“你是说……如果你出来,你妹妹就能找到你,而且会立刻来救你?”

方上善的声音充满依恋:“对,小时候有一次我差点走丢,是她通过双生子感应找到我。只要你能将我放出去,我妹妹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安如故嘴唇上扬,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怪不得天机显现的一线生机在这个村子里。

如果她能将方若水的姐姐放出来,她口中亲密无间的妹妹会立刻来找她。这样的话,方若水就没有销毁镇物的时间和机会了。

不过方上善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有些无精打采:“唉,我差点忘了,这个封印很强大,我被压得翻不过身,很难打开。不如,我们还是趁这个时间快点逃吧。”

然而安如故却拒绝:“我认得这个封印,这是锁魂咒。”

女子一听名字,便说道:“这是个邪咒吧。”

“锁魂咒也可以用来锁魂镇恶。”安如故摇了摇头:“法术没有正邪之分,只是人有善恶之分,就像刀子一样。有的人拿它救人,有的人拿它害人,你们家的鲁班术不也是这样吗?”

女子闻言陷入沉思,好像是这样,她的妹妹救过人也害过丈夫,她曾经的医生丈夫救过很多人,却用刀子杀了她。

工具没有好坏之分,得看人有没有将它用在正途上。

安如故抬起双手,比划手诀,第一次念出与锁魂咒相对的放魂咒:“天法锁,地法锁,拜请收金锁。金法锁,银法锁,灵祭起。金锁锁元神,锁起心不定,神魂颠倒无法行动,人名不知,人姓不白,锁魂鬼,急锁魂,锁起得病无法存,时时刻刻迷迷,吾奉敕令,老祖急急如律令!”*

gu903();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因为不知道对面施法者的能力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