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他看到了这个冷面杀神这样的一面。
谢锦闭了闭眼,眼球针刺一样的疼。
果然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远不如他前世的身体能容纳瞳术强大的消耗。
林鸦道:属下这就去给您打点热水来热敷一下眼睛。
语落,转身就要走。
谢锦伸手拉住他:无妨,你先听我说。
林鸦只得退回来,因为谢锦是坐着,他站着仿佛在俯视谢锦,有些不尊敬。
于是他单膝跪在谢锦面前,手里的袖子还被谢锦拽着,冷硬的唇角微微牵起,道:嗯,主子您说。
谢锦还闭着眼睛痛意,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及变化。
空气沉默了会儿。
对不起。谢锦说
林鸦唇角笑意一滞,面露惶恐:主子为何这么说?
谢锦缓缓睁开眼睛,弯了弯唇:你就当我在为三年前的不理智决定道歉吧。
可林鸦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不是。
所以他没有回话。
谢锦松开手:林鸦,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必把我的死因归咎到自己身上,况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也没有违背你的承诺。
林鸦抬头望着他,眼底仿佛是破碎的星海。
营帐中灯影错错,外面点有彻夜通明的火把,随风摇曳,映出山间树影婆娑。
须臾后,他声线轻柔,眼神却很坚定道:嗯。
谢锦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这样就好了,你今晚真的没有察觉到其他的动静吗?
林鸦道:属下一直蹲在一棵树上,整夜下来就这几个人行踪可疑,其他的什么也没察觉到,不过,属下似乎看到过叶里大统领。
谢锦道:陛下早已知道靳安王有野心,叶里估计跟你的任务是一样的,若是你们两人都未察觉到什么异常,靳安王大概没有选在今夜动手。
林鸦颔首:如此说也有理,虽然今晚确实是下手的最佳时期,可天时地利不代表人和。
远处天际逐渐透出鱼肚白
火把被山间的第一缕晨风无情扑灭。
谢锦挥了挥手:好了,天亮了,去歇息吧。
林鸦领命退走。
谢锦卷着披风又补了一觉,大概午时时分,被外面的喧闹再次吵醒。
不过这次不是发生了什么风波
而是大家都在架篝火烤肉,油烟味以及人声,吵吵嚷嚷。
谢锦睁开眼睛,被帐篷外透进来的光亮刺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
当真准备睡到晚上去吗?一个突兀的男声忽然响在背后
谢锦一惊,转头看去
还是穿着昨日那件骑装的慕脩,唯独肩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榻前。
那凳子十分迷你,他坐的姿势却无比霸气。
硬生生将一个树桩削出来的小凳子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他眼眸微眯,睫毛极长,眼神仿若睥睨天下。
谢锦磕巴道:陛、陛下?您怎么...
慕脩站起身,像是没听懂他的意思,道:赶紧起来,准备要上山狩猎了。
谢锦神情呆愣,下意识哦了一句
慕脩得到答案后,转身大摇大摆出了帐篷
光线将他的耳廓照得几近透明,粉红色。
待他走后,谢锦四周望了一眼,确定这是他自己的帐篷也不是自己半夜梦游到了陛下的帐篷,更迷茫了。
从早上到现在,他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更别提感觉中间发生了什么。
总不至于一个皇帝跑来臣子儿子的帐篷里看了几个时辰他睡觉吧。
很快,就有下人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具到了帐前,道:小侯爷,奴是送水来的。
谢锦坐起身,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道:进来吧。
下人撩帘进入帐内
外面照进来的阳光让帐内的空间变得敞亮无比
下人盯着明显还有些困倦的谢锦一愣
谢锦看她久久不动,疑惑道:怎么了?
下人赶紧垂眼:奴冒犯了。
谢锦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实际上,她只是有些惊讶,清早起来,按理来说人的唇因为长时间未喝水都是很干燥的,小侯爷的唇却极水润,阳光下甚至能看到有一层淡淡的光泽。
众人匆匆烤了肉,吃完又全数上山,除了被淘汰出赛那几个被勒令在营地喂山里的毒蚊子。
有了昨日的经验和热身,今日大家都很顺利,也已经没几个人在喘了。
这次还是昨日的分组
谢锦他们挑了南面,这片普遍都是树林,不像西面都是茂盛的杂草,足有成人膝盖那么高。
狡兔三窟,草里面真要藏了只兔子,只要它不动压根看不出来,别说看窟在哪儿了。
谢迟握着弓,看了一眼谢锦道:我观你神色疲惫,可是没睡好?
谢锦叹气,确实没睡好。
半夜被吵醒一次,又跟林鸦谈到天亮,还使用了一次消耗极大的瞳术,没睡几个时辰就又醒了。
有点,不过无妨。谢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