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任鹤鸣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术的符纸,掐诀后扔到前方的空地上。
几秒钟后,一场小型的爆炸发出轰然巨响,将棕熊和女孩都吓了一跳,女孩后退两步,差点没站稳跌下悬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棕熊则畏惧火光,天性中对火的恐惧让它慌张地扭头,逃进了树林里。
这样就可以了。董征舒了口气,尽管知道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森林中存活的几率很小,但他们好歹在保证了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救了她一把。
女孩怔怔地望着不远处毫无征兆燃起的火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董征和任鹤鸣藏身的树后看了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飞快跑走了。
任鹤鸣放下了心咱们也回去吧。
他们回到原处,牵了马继续前行,已经快要入夜了,夜晚中的森林危险至极,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安身之所才行。
不过好在两人运气还不错,在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之前,他们乘着夕阳下的火烧云,找到了一处荒废的庙宇。
这座庙已经废弃许久了,神像上落着厚厚的灰几乎都要看不清塑像的模样,贡台上的蜡烛七零八落,任鹤鸣试着点了几根,为他们微弱的光。
庙破得四壁漏风,不过有个顶也好过露宿野外,董征抱来些干草扑在地上,和任鹤鸣坐在上面,背靠着柱子休息。
最后一抹天光彻底被黑暗吞没。
雾气悄然蔓延。
董征双手抱胸靠着柱子闭目养神,他和任鹤鸣约好了轮流守夜,身边的任鹤鸣很快就睡熟了,发出疲惫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董征突然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上快速的爬动,坚硬的脚扫过土地,发出沙沙声响。
董征睁开眼,他撑身朝外望去,雾气之中能见度很差,但那声音仍然在,窸窸窣窣的快速响起,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董征胳膊戳戳任鹤鸣将他叫醒,压低声音听。
从睡梦中醒来的任鹤鸣迷糊地眯着眼,也听到了那奇怪的诡异声响,他和董征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同时站起身,带上绣春刀,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渐渐靠近。
声音随着他们的接近越发清晰,董征悄无声息地拔出刀,然而就在这时,周遭却猛地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有人按下了静音键一样。
被发现了
董征低头,看到了脚底有一串奇奇怪怪的痕迹,像是某种大型多脚动物用螯钳爬行留下的,不过非常巨大,如果这真是螃蟹留下的,那蟹可能会比人都大吧。
细细的爬痕一直通向前方的浓雾之中,看不见尽头,任鹤鸣低低倒抽口气,轻声道是那个邪灵。
这就是他们追捕的邪灵留下的痕迹董征有些意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觉得所谓邪灵,应该是没有实体的。
看这痕迹,邪灵长得肯定很奇怪吧。
董征问要追上去吗
任鹤鸣略一沉吟,道雾这么重,现在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庙里等等,它既然主动靠近,肯定想做点什么。
董征嗯了一声,他们扭过头就要回去,方才栖身的庙宇却消失不见了。
只有无穷无尽的雾充斥着身后的每一寸空间,就好像刚才的破庙只是一场幻觉。
不见了
恐惧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浓雾中很可能蕴藏着能时刻取人性命的邪祟,需要尽快躲起来才行。
他们漫无目的在迷雾中走着,发现了一座倾倒的石碑,和它后面掩藏着的洞穴。
暂且进去避一避吧。
○跳转至253章
☆、245、△
任鹤鸣从董征身边冲了过去,熊并未注意到来自身后的危险,紧紧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孩,于是到绣春刀刺进它脖颈的那刻,熊除了发出一声吃痛的暴怒吼声之外,只能匆忙转过身,朝着任鹤鸣挥出一掌
任鹤鸣勉强跳开,血从刀口喷涌而出,与此同时董征绕到了熊的身后,他用布包着手,猛地抓住跌倒在地的女孩手腕,低声道起来
女孩跌跌撞撞地被他拽到了安全地带,董征不敢抱她,在对方有可能患有瘟疫的情况下,他本不应该和女孩有任何肢体或言语接触的。
将女孩安顿在空地上,董征立刻回身去帮任鹤鸣,熊脖子上中了一刀但不足以致命,任鹤鸣正在和其缠斗,怎么着都不像能轻松解决的样子。
内核在转瞬间算出了熊未来可能会有的所有举措,黄色的虚影中董征捕捉到了概率最大的那一个,他瞅准位置一刀刺过去,正中棕熊下巴。
锋利的绣春刀从熊的下颚和脖颈的接连处刺进,直接破坏了它的脑子,棕熊身体在空中顿了一刻,喉咙里发出血泡被吹出的沉闷呼噜声,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
任鹤鸣喘息着,将血迹斑斑的刀收回刀鞘,他转头看向被董征救下的女孩,低声道她得病了,是吗
董征点头,他给任鹤鸣看了眼抱在自己手上的布我做了些防护,应该没太大问题。
任鹤鸣到女孩身边,女孩仍经惊魂未定,面对全然陌生的两人,害怕地缩起身子。
她显然是个大食人,任鹤鸣在她身前蹲下,目光掠过她手臂上硬币大小的溃烂,用波斯语说了句什么。
女孩细声细气地回话她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任鹤鸣就这样和她说起话来,董征完全不懂两人说了什么,事实上他有点惊讶于任鹤鸣竟然会波斯语,这个他师从茅山的师兄身上,似乎还有许多他没有摸清的秘密。
交谈持续了五六分钟,最后任鹤鸣点点头,他没有碰女孩,对董征道她所在的村子爆发了瘟疫,村民为了赶走瘟疫,要把她献祭给恶魔。但送她上山的队伍中途好像遇到了一些事情,她就趁乱跑走了。
我们总不能带着她,更何况,她也生病了。任鹤鸣叹了口气,他这话背后的意思显而易见,既然女孩都已经染了病必死无疑,那他们不如把她送回村子,回到家人身边。
任鹤鸣说的对,他们带着女孩返回原处,去找那村子的踪迹他们总得找个地方安顿这个可怜的孩子。
女孩染了病,两人都不敢过多的碰她,但如果让连鞋子都没有的女孩和他们一起走路的话速度肯定跟不上,任鹤鸣再三考虑,只能让女孩坐在了自己的马背上。他和董征牵着马,慢慢穿行在林中,董征走在前面,用绣春刀开路,时不时和任鹤鸣聊上两句。
太阳逐渐西斜,他们运气还不错,走了一段后找到了处荒废的庙宇,董征和任鹤鸣也都有些疲惫,加上带着小女孩,便决定暂时休息一下。
这座庙已经废弃许久了,神像上落着厚厚的灰几乎都要看不清塑像的模样,贡台上的蜡烛七零八落。庙破得四壁漏风,不过有个顶也好过露宿野外,董征抱来些干草扑在地上,和任鹤鸣坐在上面,背靠着柱子休息。
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生病了不能靠地太近,远远地安静待在一边,董征和任鹤鸣低声交谈着,关于女孩的身世,也关于那让一整个车队都突然丧命的瘟疫。
突然间,董征突然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上快速的爬动,坚硬的脚扫过土地,发出沙沙声响。
他撑身朝外望去,窸窸窣窣的快速响起,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任鹤鸣也听到了那奇怪的诡异声响,他和董征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同时站起身,示意女孩不要出声不要乱动,带上绣春刀,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渐渐靠近。
他们走出破庙,声音却突然不见了。
树叶随风飘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