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桑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你要我走是吧,好,我这就走——”
“不是,”男人拉住她手腕,“我以为你去休息了。”
“你休息了我才能休息啊。”
她指了指床榻:“上去睡觉。”
男人在林医师的指导下,方能僵着手臂缓缓躺下,林洛桑给他打了石膏的那边又塞了个枕头,防止他不小心压到伤处。
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拍了拍手:“差不多了,睡吧,明早我叫你。”
但第二天裴寒舟并没等到她叫醒自己。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低烧。
大概是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忙过了头就开始低烧咳嗽,四肢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等她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帘帐和墙壁,还有很久没闻过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又咳嗽了两声。
“醒了?”男人的声音在耳畔不远处响起,“喝不喝水?”
她强撑着坐起来,头昏昏沉沉,端起床边的杯子喝了大半杯热水,这才舔着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
昨晚就开始觉得有些冷,没成想再醒就是在医院。
“岳辉说你好几天没好好休息,高强度排练还去盯了演唱会,”男人不悦地蹙眉,“人家的演唱会你管什么?写个主题曲也要连轴转?”
她撇了撇唇,嘟嘟囔囔为自己开解:“最近天气不好,本来就很容易发热感冒的,工作室也有好几个咳嗽的。”
“人家跟你能一样?你忙起来不要命。”
“谁说我不要了,”她脑袋重,这会儿把脑袋枕在手臂上闭眼答,“应该是昨晚出去买了个苹果,风太大穿得不够多吧。谁让水果店太远了。”
“怎么不让小助手给你买?”
“……忘记了。”
男人实在拿她没办法,低叹一声把她送回被窝里,过了半晌才开口:“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被单盖过鼻子,露出一双微弯的眼睛,自己先啧啧笑了两声。
“不得了,裴总现在居然还会解释了。”
还没笑完,男人伸出手,将她的眼睛也盖住了。
林洛桑:“……”
她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大概是强撑着情绪的这几天,身体的机能都被逼至了极限,松懈下来后就蓦然反弹,导致体温又升高了不少。
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走到她床边,找出她的一只手,像是要给她打针。
她下意识避了避,紧接着,手腕被男人握紧。
他说,“我在你旁边,我会看着,别怕。”
脑子混沌地转了转,她选择相信,没有再挣脱。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针即将打完,护士又被叫了进来,声音像是隔着层水雾传进她梦里:“还有一些药没打完,过十分钟再拔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裴寒舟说,“提前拔。”
上次就是没及时拔针导致回血,这次男人提早叫了护士,她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像是要把前阵子缺失的睡眠通通补回来,加上身体难受,中途还隐约听到护士说“体温升高”这样的话,她的睡眠系统彻底开机,更何况感觉到裴寒舟一直在身边,她莫名其妙也就有了点安全感,觉得有什么大事他会处理,便休息得愈发肆无忌惮。
眼睛这么一闭,再睁开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
她睡得非常好,没有人打扰,潜意识也没有打扰自己。
男人在不远处开了盏台灯,一边翻文件一边看她坐起了身:“好些没有?”
她晃了晃脑袋,“好多了。”
“饿不饿?”
林洛桑摸了摸小腹,正准备说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身,在身边找自己的手机:“今天星期几?!”
“六。”
“现在几点?”
“十一点。”
林洛桑重重跌向床头,自责地闭了闭眼:“今天是《视听盛宴》的决赛啊!!”
虽然很久之前跟节目组闹矛盾的时候说了不参加决赛的说法,但她万万没料到,最后她居然真的没参加。
裴寒舟搁下笔:“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通知我?”
“你那时候快烧到四十度,怎么可能告诉你?难道要让你意识模糊地去参加比赛?”裴寒舟很镇定,“你在台上晕了怎么办?”
她叹息一声,听男人继续道:“岳辉和节目组商量过了,节目组那边也不同意你去,现在天气冷,还在下小雨,不可能让你淋雨表演的。”
“今非昔比,你粉丝群庞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节目组负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