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怕油皮发霉,又信我,才敢做那么多豆腐。话又说回来,我真不懂,也不会说臭豆腐可以吃。就像你问我油皮怎么吃,我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谢琅道,再说了,我就算骗你,也不敢骗我大哥和二哥。
我说你不会骗我们,大嫂还说你又没做过豆腐,道听途说来的错了才正常。
谢琅听到声音,扭头看去,他二嫂站在门口,另一边站着谢大郎的妻子,一脸尴尬,看天看地看左右的谢大郎和谢二郎,就是不敢往他这边看。
谢琅乐了,所以来找我算账?
不是的,三郎。谢二郎道,是大嫂不信你,你二嫂信你,俩人为此争执起来,就来找你问个究竟。
谢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们没见过臭豆腐,也没吃过腐乳,心里不踏实很正常。
可跟他隔一层的谢伯文都说不怪他,他堂嫂反而找过来,谢琅心里有气,也懒得客气,大嫂既然不信我,何必跟二嫂一起买驴做豆腐。依我看别做了,让二嫂跟她邻居一起做。
我我不是不信你,是咱们都没做过,所以,哎,就算坏掉,我也不会怪你。
谢琅挑了挑眉,这么说来你还想怪我?如何怪?赔你家豆子,还是把坏豆腐卖给我?
不,不是的。
不是卖给我,而是让大伯数落我?谢琅嗤一声,拉下脸,大嫂,别看你给大哥生俩孩子,是大伯的儿媳,你我打起来,大伯和伯娘也是向着我。不待他开口,就问谢二郎,你向着谁?
谢二郎嘴巴一动,倒抽一口气,就转向他妻子,掐我干什么?不让我说?那我也得说,三郎是我弟。我敢向着大嫂,我叔和我婶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我。
谢琅轻笑一声,大嫂,听见了?
谢大郎的妻子转身就走。
谢大郎看了看三郎,又转身看看他妻子,唉叹一声,拔腿追上去。
三郎谢伯文看到这一幕,说什么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二郎,去看看你大嫂别跑回娘家了。
谢二郎下意识看谢琅。
看我干什么?想去就去,不想去直接回家。又想去又不想去,就去找大伯和伯娘。谢琅道。
谢二郎心中一喜,我去找爹,叫爹数落她。我早看大嫂不顺眼,整天说话夹枪带棒,还自作聪明的以为我听不出来。我只是懒得搭理她。嘶,你这个女人,又掐我干什么?你不也说大嫂说话――哎,哎,你给我放手!
三郎,我们去找爹娘。谢二郎的妻子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南拽。
谢琅不禁揉揉额角,转向谢伯文,一副替谢二郎感到丢人的模样,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你不生我的气就行。谢伯文道,我和你嫂子也觉得你可能记错了,豆腐真坏了。
谢琅:至少你和我二哥二嫂一样,没怀疑我不懂装懂。
这点倒是真的。
可碍于谢大郎的妻子怀疑谢琅,谢伯文没敢点头,你大嫂会不会一气之下真回娘家?
不会!
谢大郎的媳妇没谢二郎的妻子碎嘴,看起来很老实,但心气高,希望在各个方面都压妯娌一头。
她回娘家,她家只有谢大郎一个人做豆腐,卖的钱她家分三成,少了两成,她得心疼死。
但这点谢琅没说,以前大伯家和她娘家的日子差不多。自从大伯跟我打犁和耙,他们开始做豆腐,日子比她娘家好太多,大哥赶她也不会走。离了大哥再嫁,别想比现在好。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成为刘彻的娘。
谢伯文赞同,你大伯和伯娘没大脾气,每年还给他们一些钱,还给他们领孩子,他们又找到这么赚钱的生意,嫁到城里都不见得比跟着你大哥自在。
谢琅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做那么多豆腐都放在哪儿的?
早两天做的放我爹家里,昨天和今天做的还切开。谢伯文道,等我明天去城里卖掉,再切开吧。
谢琅:你找村里人借几个水缸,切好放我家堂屋里。指着堂屋,没门没窗,屋里阴凉,正好放霉豆腐。
谢伯文扭头看看,摇头道,这是你的新房,你还没住。
我打算晾一个夏天。谢琅道,到那时味早没了。你等一下跟我二哥说一声,让他们也搬过来。
谢伯文张口想道谢,又觉得一个谢字太虚,三郎,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兄弟,跟仲武一样。
十天后还不能吃,你别怪我就成了。谢琅道。
谢伯文摆手,不怪。
悬着的心放下来,谢伯文冷静下来就想到这次没成,以后再试,总能试成。
一旦做成,再遇到阴天下雨,做再多豆腐都不用发愁。
如果谢琅不跟他说霉豆腐也可以吃,一年到头因下雨天而浪费的豆腐可比这次多多了。
担心谢琅不信,谢伯文就把他心中所想说给谢琅听。
谢琅挺意外,也好奇,你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谢伯文想到自己竟然哭了,脸刷一下红了,我,我那时着急,慌得六神无主了。
三郎,三郎
谢伯文:你大伯来了,肯定说你大嫂的事,我在这里不合适,你一个人能应付吗?咦,小七,抱着小老虎干什么去?不能出去,小七――
谢琅长臂一伸,抱住他。
三爷!小孩眉头紧皱,你放开我。
谢伯文劝道:小老虎还小,等它长大再领它出去。
谢琅捏捏小孩的脸,他可不是想领着小老虎出去玩,他是让虎子咬我大伯。
小孩不挣扎了。
谢伯文很是意外,更多的是疑惑不解,咬你大伯干什么?
对,咬我干什么?我今天又没数落你。谢建业走进来就问。
谢琅笑道:他以为你来替你儿媳妇出头,要逮住我打一顿。
谢建业尴尬了。
你大嫂,她是真不懂事。
今天一早谢建业听到隔壁嘀嘀咕咕,姚桂芝趴在墙边听好一会儿没听清楚,误会以为谢大郎和他妻子因为琐事叨叨,便和谢建业装作没听见。
刚才谢二郎到他家把他大儿媳妇干的事说出来,谢建业很后悔没让姚桂芝再听听,指不定就听见他们在说谢琅。
谢琅:你打算怎么办?
我让你伯母去训她了。她以后再说你,我就叫大郎把她送回去。谢建业道。
谢琅哼笑一声,大伯,伯文哥,趁你俩都在,又没外人,我就和你们直说了,我以前什么样你们也知道,会做犁和耙,纯粹是生活逼的。会做豆腐,也是巧了,你们又信我才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