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家的羊圈矮,由于黄鼠狼经常光顾,也没老鼠敢往上面去,谢琅就往身后指一下,院里羊圈顶上。
难怪我没看到。姚桂芝不禁说。
谢建康忍不住问,那咱们也能做臭豆腐了?
人别太贪。谢琅睨了他一眼,我家遭贼有猴哥。你家遭贼可没有。
正想着什么都干的众人老实了。
有命赚没命花又有什么用呢。
谢琅其实不是担心村里招贼,而是担心村里人忙起来,放三天即可拿去卖的臭豆腐,放了一个月才想起来。
人都有侥幸心理,此时的人又特别珍惜粮食,存在侥幸心理,吃出事来一个家就散了。
如今可以做腐竹,可以做纸,还有棉花,日后还可以纺线织布,养蚕里的妇人还会养蚕,这么多赚钱的行当,完全没必要碰不安全的。
谢琅见他又把众人劝回来,放心下来,就指着棉花说,这东西城里好像没有。真能做成被褥,又比蚕丝便宜,朝廷肯定出高价买咱们的。
为什么?姚桂芝问。
谢琅:给当兵的用。
众人明白了。
姚桂芝忙问:那咱们把粮食收上来就全种这个?
谢琅笑看着她,咱们村多少地?
姚桂芝下意识回想。
谢建康忍不住说:三郎的意思他没这么多棉籽。
对哦。你才四亩地。姚桂芝不禁拍拍脑子,我这个脑袋也不行了。
谢琅起身,让谢大郎帮他脱棉籽,别拍了。小心越拍越严重。
姚桂芝僵住,扭头就瞪谢琅。
谢琅可没搭理她,揉揉肩膀就对前里正谢建康说,称吧。指着众人,站齐,一个一个来。这个棉籽先不要告诉外人。明年种多了,再告诉你们家亲戚。
告诉他们干什么?
谢琅叹气,棉花不是纸,做好了可以搬屋里藏起来。你们不讲,他们就敢半夜里来偷。咱们养蚕里那么大,每个路口拴两条狗也防不住。再说了,这东西真能做成被褥,朝廷也会让咱们告诉别人。告诉外人,不如主动把多余的棉籽给亲戚。
三郎说得对。他们再找你们借钱,就让他们多种几亩棉花。谢建康道。
谢琅点了点头,以前说你们只能看到眼皮子底下的,还嫌我说话难听。现在呢?
现在,现在也不是我们眼皮子浅。
谢琅笑了,还敢反驳了,是什么?
是你脑袋转的快。
谢琅顿时噎住,这是承认自己笨了?
我笨,你大伯一家也笨。
姚桂芝立刻接道:我是挺笨的。
堵谢琅的人瞬间说不出话来。
谢琅笑道,行了。别叨叨,过来我跟你们说怎么种。
不是直接种?
谢琅拿起一个棉籽,壳太硬,要用水泡一下。然后弄块泥巴把棉籽放进去,一个里面放两个就行了。放在屋后没有太阳的地方,还得在上面搭个薄薄的草席,免得被烤坏了。瞧着快干了,就洒点水。差不多就这样吧。我只种过两次,不太懂。你们自己摸索。能种出一半,明年就不用愁了。
去年谢琅种的颗粒无收。
这样讲虽然很不负责,但村里人也不能要求太多,因为他是真不懂。去年还拿着棉花花到处问,怎么不结果。
这么说今年你也不打算卖?姚桂芝问。
谢琅指着棉花,看起来多。除了送给王公子的,顶多还够我和小七做两条被褥和棉衣的。我和小七都长高了,不做棉衣,今年也是拿钱买人家卖的厚衣裳。
大概是生活好了,谢琅和小七这大半年来长了不少。
姚桂芝想劝他把裤脚和袖口接长一点都不好劝。因为谢琅即便听他的,去王公子家,穿着另接的衣裳也不合适。毕竟谢琅现在不缺钱,没必要让王公子误以为他去讨饭。
三郎,这个我们帮你弄,你想想怎么把这些白色的花弄在一起吧。秦红开口道。
谢琅点头,是
得想啊。
棉花交给众人,第二天谢琅教会众人育苗,就琢磨弹棉花的东西。
那东西谢琅小时候见过不少次,大概四五天,谢琅就把弹棉花的工具做出来了。
棉花晒在门外,他门口每天都有许多人,讨论他的棉花,以致于谢琅拿着弹棉花的工具出去,村里的女人就笑他,你怎么把自己的弹弓拿出来了?
谢琅白了她们一眼,就试着弹棉花。
起初女人们笑的前仰后合,后来慢慢发现他真能把棉花弄在一起,纷纷走过去让谢琅让开,她们帮谢琅弹棉花。
谢琅从不跟她们客气。然而,东西看着轻松,每个人上手一盏茶的功夫就叫着累。
弹棉花本就是体力活,她们累,谢琅就喊村里的男人。
村里的小麦是春小麦,六月底才收割,而此时毛竹还没泡好,村里人除了做腐竹,就是用树皮,麻衣等物试着做纸。
男人们一听谢琅找他们弹棉花,纸也不做了,纷纷过去帮忙。可他们还是弄了十来天才把谢琅的棉花弄好。
村里人不敢相信,谢琅在姚桂芝的帮助下缝棉被的那天,村里人还在他身边叽里咕噜的说,棉花这么难弹开么?
怀疑我做的东西?谢琅问。
肯定不是。姚桂芝道,她们的意思能不能做个更快的?
谢琅摇头,我只想出那个。嫌那个累,你们自己再想想。对了,脱棉籽的东西只有一个。到秋棉花收上来,我谁都不借。
为什么?众人齐呼。
谢琅指着她们,你们这么多人,我先借谁?
众人无言以对。
让你们家男人过来跟我学。或者拿钱找村里会木匠活的老人做。谢琅道,还有弹棉花的那东西。
忙着棉花的事,谢琅最近就没去学堂。谢琅时间多,第二天上午便教村里的男人做脱棉籽和弹棉花的工具。
下午继续缝被褥缝衣裳。
六月十八日,村学休息,朝廷也休息。
上午,谢二郎从城里回来,谢琅用他家的驴和车,载着小七和两条被褥一件棉衣以及两捆竹纸前往卫青家。
如同上次一样,门房打开门也不去通禀,就把他往里迎。
谢琅这次没有大步流星进去,而是小声问,陛下不在吧?
陛下等君已久。
草!
谢琅低咒一声,抬头看去,院子里站着一人,不是别人,就是皇帝刘彻。
谢琅张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gu903();刘彻笑眯眯走过来,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