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城里就得去村里。别的村还不如养蚕里。至少这边的人不穷,没人找我借钱。孩子也懂事了,不会跟小七打架。
小七接道:没人敢跟我打架。我有虎子猴哥和小狼。
陛下听到了吧。谢琅笑道。
刘彻:你不烦?
陛下烦不烦?谢琅又问。
这个问题刘彻和他以前讨论过。谢琅有谢琅的烦恼,他也有他的烦恼。谢琅烦的是闲言碎语,他烦的是损兵折将。
思及此,刘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卫青到哪儿了。
仲卿何时跟陛下断了联系?谢琅问。
刘彻:进了草原就失去联系。
这样啊。草民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断有消息传过来,说明他们连匈奴的影子都没见到。
刘彻笑了,你这张嘴,气人的时候很会气人,劝人的时候也会劝人。
草民说的都是些实话。谢琅一脸无辜的说。
刘彻摇了摇头,指着手里的西瓜皮,扔哪儿去?
羊圈里。
刘彻看了看厚厚的西瓜皮,直接扔?
谢琅点点头,直接扔。
刘彻没敢,怕把他的羊砸晕了,走到羊圈,不禁眨了眨眼睛,三郎,这是你开春买的几头小羊?
是呀。怎么了?谢琅连忙走过去。
刘彻指着将近四寸高的羊,怎么长这么快?
快吗?谢琅下意识问。
刘彻冲他的八名侍卫招招手,你们过来看看,这么大的羊是不是都可以出栏了。
八名侍卫过去看清楚,不禁惊呼,长这么大?
有吗?谢琅仔细想想,我以前
刘彻打断他的话,你以前养了半年都没这么大。
这几头也快半年了。谢琅道。
刘彻嗤一声,仲卿走的时候你才养。仲卿还没走四个月,吾就算你四个月。四个月的羊比人家半年的都大,你家的羊也成精了?
怎么可能。
刘彻指着羊,这又如何解释。
我
刘彻盯着他,我看你这次怎么编。
谢琅心中忽然一动,我想起来了。不是羊成精,是我最近喂的好。
你喂的豆渣?刘彻问。
谢琅摇了摇头,等一下。去灶房里打盆水,招呼刘彻洗洗手,就对小七说,我们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看着家。指着后面,就去地里看看。
你们去吧。小七一听不是上山,也不是去谁家,立刻坐回去继续啃他的西瓜。
刘彻走到屋后就忍不住问,你地里又种的什么宝贝?往两边看看,西边是六亩糜子,东边是四亩豆子、两亩棉花和两亩红薯,也没有。
别往地里面看,往地头上看。谢琅提醒他。
刘彻往地北头看。
谢琅笑出声来,南边。
那不是你家房子么。有什么刘彻看到地头和房子中间的空地上长满青草,不禁转向谢琅,别跟我说是那些。
谢琅见侍卫随身带着长剑,借他的剑用一下,割掉一把,自从这东西长出来,羊就没吃过别的。陛下不信也得信。
这是神草?刘彻掐掉一根,放在鼻尖嗅嗅,也没特别之处。
谢琅:对于人来说这就是草。对于牲口来说,这就是肉。
刘彻猛然转向谢琅,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谢琅笑道:当然知道。草民本想用驴试一下,但驴耐糙饲,无需喂太好的草料。草民打算把这些草料割下来晒干,或者放到东边烘干房里烘干献给陛下,用陛下的马试一下。只是前些日子忙,天又热,草民不耐出来,就把这事给忘了。多谢陛下提醒。
谢三郎!刘彻指着他,咬了咬牙,吾都想弄死你。这么大的事你整天闲着没事,想什么呢?
谢琅:晌午吃什么。
吃死你得了。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幸亏养蚕里的人不省心,要是省心,他能吃的膀大腰圆走不动。刘彻瞪他一眼,转向自己的侍卫,去他家拿两把镰刀,把这些全给吾割掉带走。
几名侍卫下意识看谢琅。
谢琅点头,别从根上割,半个月就长出来了。
半个月?你刚才说羊一直吃这个,吃一次管半个月?刘彻盯着他,别告诉吾你又忘了。
谢琅指着草,每次只割一点。这片地够我搁十来天的。
刘彻在心里算一下,暂且信了他的鬼话,就催侍卫,快去。
割掉放哪儿?侍卫小声问,袋子里?被村民看到,微臣该如何解释?说牲口吃长得快,明天这里恐怕又成了一片空地。
刘彻仔细想想,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怎么就到了养蚕里啊。
我到城里,陛下可没西瓜吃。谢琅道。
刘彻噎住,抬抬手,朕不同你吵。赶紧给朕想个办法。
你们进屋,我来吧。谢琅道。
刘彻打量他一番,你要施法?
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谢琅转身就走。
刘彻连忙跟上去,干什么去?
拿镰刀。谢琅停下来,白了他一眼,就往屋里去。
幸好此时地里没什么人。
谢琅前面割,两名侍卫后面装,来回三次,一盏茶,谢琅屋后的鲜草就被运到他家院里。
小七见谢琅满头大汗,扔下西瓜皮就帮他打水,三爷洗洗。
谢琅洗干净,通体舒畅,坐下又啃一块西瓜才说,东边人少了,陛下再回去。
烤房那边?人就没少过。过会儿吾就回去。
谢琅:他们要是喊陛下,陛下冷着脸,他们就不敢上前了。
吾知道。这些草带走,你的羊吃什么?刘彻问。
谢琅指着北面,红薯藤。再说这些羊也可以卖了。
卖掉养猪吧。羊圈那边的味太重了。刘彻说着就忍不住皱眉。
谢琅笑着点点头。
翌日,谢琅就把四只羊卖了,从城里拉来一群小鹅。
到家见他家门口又站满了人,谢琅没等他们问草的事,就主动开口,都在正好。我有事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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