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综]前方单行 地阳 2356 字 2023-09-09

早上好,织田君。

突然被加上了敬语的织田君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心中默念着这是夏目先生为他努力争取来的新生活,必须要认真对待,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这才勉强开口,早上好。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一方通行思考道。

昨天的工作完成的很好。完全不会聊天的国木田干巴巴地说道,一双眼睛里全是老父亲般的柔情似水的慈爱。

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再次打量了一番一方通行的打扮。

低低压下遮住了半张脸的鸭舌帽,普通的长袖带帽卫衣,普通的黑色长裤,鞋子是黑色的皮鞋。

一看就是个低调干实事的人。

现在怎么看一方通行怎么顺眼的国木田在心里赞赏着,那仿佛在看待宰的猪仔的目光让一方通行浑身不自在。

一方通行又压了压本就很低的帽檐,避开了国木田炙热的目光,拘谨地回答,谢谢。

在这里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没有。

工作上有没有哪里不太懂的?

没有。

需不需要

不需要。

一方通行硬邦邦地顶了过去。

心中越发不自在,感到有些发毛,想要早点摆脱这个聒噪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马上开始工作吧。国木田脸上的喜色更浓,从自己的办公桌下搬出了一堆厚厚的文件主动搬到了一方通行的桌子上,拜托你了。

谷崎润一郎感觉从今天早上开始国木田先生就异常的话多,抬头看了一眼国木田脸上的神情。

然后不忍直视地默默低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了。

怎么说呢

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一块上好的猪肉垂涎欲滴的饿狼一样饥渴难耐的眼神。

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织田啊,你好好干,文件不够了再找我要,就按照你昨天做的那样整理就可以了。

谷崎润一郎一哆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掌下一片的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恶心的慈爱语气啊。

虽然奇怪国木田突然转变的态度,但是一方通行还是好好地完成了工作。

对于一方通行而言,这点工作量比起在研究院里接受的各种课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一片沙漠和一颗沙子的区别。

虽然很简单也很无聊,但是这种每天按部就班平平淡淡的生活感觉意外的不错。

一方通行很快就适应了武装侦探社的工作,每天上班下班,安安分分地追剧看番打游戏,仿佛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与所有人都别无二致的人。

但是曾经经历过的终究不会像水一般流过无痕,逝去无踪。

一年后。

是一个雨水簌簌的阴沉天。

街上下班放学的路人脚步匆匆,皮鞋、帆布鞋、高跟鞋踩的地上浊水四溅,咖啡馆中淡薄了悠闲的氛围,添了几缕忧郁。

撑着黑伞,一身黑色西装,有着一头柔软的棕发的少年站在街道的一旁仰起头,带着微笑感叹道,真是个自杀的好天气。

呐,一方通行君,你说是不是。

他遥遥相对的街道另一旁,发白如雪,苍白阴郁的消瘦少年同样的一身黑衣,一把黑伞,沉默而安静地站着。

雨水自伞檐倾泄而下,滴滴答答的水珠在地上蓄起的水洼中心落下,激起一朵又一朵小小的混浊的水花。

是啊。一方通行挪开了手上将天空掩盖的严严实实的雨伞,仰头去看那被层层阴霾笼罩着的天空,仿若叹息般的回应在雨声喧嚷之中有些被混杂的模糊,真是个好天气。

他被长长的袖子掩盖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又紧紧握成了拳。

你想死在这样的雨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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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写好的文被墨者抽没了,过于悲伤,来这边缓缓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3章涩泽龙彦

不。

太宰治微微垂下眼,像是在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皮鞋上被溅上的泥点,悠悠然地开口,虽然想要就在这样清凉的雨水中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但是这样的下雨天,大家应该都急匆匆的想要回家吧,要是因为我的事情而耽搁了到家的时间,那可不是我想要的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爽朗的死亡。

一方通行君,我们聊聊如何?那个长着一张让人无法说出拒绝话语的漂亮脸蛋的人这样笑意盈盈地邀请着。

可是一方通行所看到的,是那双鸢色眼睛中空洞而无所凭依的茫然。

像是心脏有一个角落突然塌陷了下去,不疼不痒,却有一种奇异的空缺。

远离了所有被掩饰在这座城市光鲜亮丽表皮下的鲜血纷争,回归了久违的普通人的日常,一方通行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太宰治,这个曾经与他建立起一种微妙而难以言语的联系的人。

在那场灾难降临之前,他们是最疏远的陌生人,在那天黄昏太阳落山之后,他们却忽而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在这个世上,他们是互相之间唯一能够相互倾诉共同缅怀着那个死去的人的同伴。

织田作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只有收养的六个孤儿可以称得上是家人,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交往的比较密切的朋友,往常看起来已经足够大的关系网,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却显得如此狭隘。

爱笑爱闹的五个孩子在炸药之中面目全非,和善心宽做得一手好咖喱的老板流干了血液,斯斯文文与织田作交往频繁的坂田安吾不知所踪,甚至可能背叛了织田作,促成了他的死亡。

他的家人只剩下了一方通行,他的朋友也只剩下了太宰治。

存在于他们共同记忆里的那个人就是那一根紧紧系在他们手腕上的鱼线,看似纤细,却又坚韧,看似无害,却锋利地稍稍用力就可能留下一道割断血肉刮伤骨头的伤痕。

他们之间的关系既脆弱又稳固,就像是崖边的洁梯优佛塔一般看似摇摇欲坠,却稳如磐石。

一方通行以为他们是家人。

太宰治却觉得他们是共犯。

家人是共同生活相互救赎。

共犯却是彼此沉沦一同堕落。

分歧在一开始就存在了。

森鸥外的死只不过是那根引燃火药的导火索罢了,真正危险的是那早已深深埋下的越积越多的黑色火药。

就在那一刻火药被引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