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仔细地回忆着自己记得的一切,可能是终于说透了,心理包袱放下,整个人都平静了。他在回忆这些的时候,显得格外专注,甚至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可能帮助警方救出谢辞声的线索。
程云兵带来的同事赶忙打开电脑,调出老爷子所说的那个村子的地图。
宴灯嫌慢,直接示意对方把电脑交给他,然后吩咐阿喵直接接入之前被他拦截过的一颗小卫星,然后通过卫星影像将此刻的黄耳坡村的全貌放大再放大,实时在电脑上显示出来。
当镜头扫过一处破旧的小厂房的时候,柳老爷子忽然指着厂房旁边的一处指甲盖大小的黑影道:放大,再放大一点。
宴灯赶忙把那个黑影放到最大,一辆火柴盒大小的黑色三厢suv出现在屏幕上。
就是这辆车!
宴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距离周沛之前发给他的那个地址,一西北一东南,距离大约在一百公里以上!
什么达帆化工厂,那只是个障眼法!
看着随着车子一起放大的那个厂房正门,依稀能够看到一个破旧的铁皮大字:福旺水泥厂。
黄耳坡村,福旺水泥厂里。
不报警,呵呵,宴灯怎么可能不报警。周沛刚刚吸完粉,瞳孔涣散,口水顺着嘴角不住往外流。
一旁那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赶忙凑上去,轻轻地帮周沛舔干净。
周沛抽着鼻子,瞪了一眼藏在角落里,像个雕塑一样的阮信,嚇嚇怪笑地捏起少年的下巴,问他:你说,老子的计划是不是很周密,说啊!
少年强撑着谄媚的笑脸,连连点头,周少英明神武!
哈哈哈哈英明神武,老子当然英明神武!
去吧,带着警|察去那个化工厂吧,要是那个地方埋的炸|药没有把你和那群警|察都炸死的话,你才有资格过来见我。
是的,达帆化工厂就是一个幌子。
以周沛的性格,那肯定是恨不得亲手将宴灯活剐了,方泄心头之恨的。但是,连续两个计划接连失败,他能抓到宴灯的机会太小太小,周沛只能退而求其次。
按照他的计划,要是宴灯被炸死在达帆化工厂里,自己通过事先安装在那儿的摄像头看着宴灯被炸死,那也算凑合报了仇。
他相信,宴灯一定会带着警|察一起去的,那群煞笔警|察不是喜欢为人民服务嘛,不是喜欢身先士卒吗?那就全都炸死好了!万一宴灯命好,进去的比较慢,没有跟那群警|察一起被炸死,这个时候,他再告诉宴灯到这儿来,就有亲手活剐宴灯的机会了。
想起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很快就要实现,周沛激动的眼睛都红了,他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掐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一开始还以为周沛是吸完粉儿以后,又嗨过头了想要跟他玩刺激的,他还挺配合地放松了身体,一个劲地往周沛身上蹭。他不敢不配合,实在是这段时间周沛越来越爱发疯,一不顺心就殴打他来出气,甚至昨天还把木仓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差一点就扣动扳机了。
结果,没有想到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紧,甚至周沛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
少年这才发现不对,想要挣扎却发现因为缺氧,自己已经两眼发黑,四肢发软,整个人都没有挣扎反抗的力气了。
几分钟后,少年在周沛的受众彻底失去了呼吸。周沛遗憾地摇了摇头,虽然这孩子还挺合他心意的,奈何,报完仇他就得跟阮信一起回东南亚了,那边可有一个名叫阮丰宝的大醋坛子在呢,只能对不起这小子了。
像是扔掉一个不小心弄坏的玩具一样,周沛随意地将少年往地上一扔,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捆着谢辞声的那个大水泥墩子跟前。
啊呀呀,这位贵公子可真的从小就是他们这群不上不下的富二代最为艳羡的存在了。他这样的,只要谢辞声愿意的话,父母恨不能把他打包送去给谢辞声当跟班的。从小,父亲就一直教育他,遇到这些人,就算人家看不起他,他也得点头哈腰地奉承着,哪怕人家唾他脸上,他也得夸人家唾的好,唾的准。
要不是因为宴灯,他这辈子怎么可能一时冲动,就得罪了谢家的二公子呢。
看着灰头土脸却依旧帅气俊美的谢辞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他在监狱里度过的二十五年,最好的年华都被困在监狱里消磨殆尽不说,二十五年里遭遇的种种磋磨也不说。好不容易熬到出狱,年近六十的他只能沦落到去给小厂子看大门,那还是他卑躬屈膝求来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不但要养活满身病痛的自己,还得养活因为早年去卖yin患上艾滋病重病在床的弟弟。
这样的相依为命,并没有任何温馨可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互相伤害和折磨。
不到两年,周沛就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在一次和周沐大吵一架之后,周沛半夜爬起来拿菜刀砍死了周沐,而后割喉自尽。
谁料,一闭眼,再一睁眼,他回到了自己还未入狱之前的人生,跟上辈子差别很大的人生。
他仔细捋了这辈子跟上辈子的不同之处后,就很快确定了,唯一的变数就是宴灯!
宴灯又来复仇了!
上辈子宴灯把他们一家弄的家破人亡,还不满足,这辈子仗着比他重生的要早,再次对他家下手了!
而且,这辈子的宴灯运气是真好啊,还很聪明地抱上了谢辞声这根金大|腿。看,只需要他吹吹枕边风,金大|腿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打压周家。
想起自己一年前被逼到绝境,不得不亲手杀死妈妈和弟弟,周沛咬着牙根怪笑了起来。
他伸出脚,狠狠地朝着谢辞声的身上踹去。
贵公子又怎么样,人上人又怎么样,还是落到我的手里,是生是死都看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