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一愣:您的意思是说?
简池下令:让所有搜救队伍回来。
特助搞不懂他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对简池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当即道:是!
整个帝都都在等元帅大人的死亡确认通知书,以简池为首的一派人虽然嘴上不说,或多或少最近胸膛都挺得更高了,腰也挺得更直了。
简池回帝都,接舰的人挤满了整个停舰场。
恭迎大人回来!
洋洋洒洒一地的人全都半弓着腰行礼,简池手底下的人都来了,甚至还有不少曾经依附沈燕然的人。
简池眼神一冷。
这些人倒真是会见风使舵,将所谓的树倒猢狲散演绎到了极致。
尚衣局的主管左丘关上前一步,喜笑颜开: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了,您不在的时候帝都下了几场雪,温度骤降,我给您带来了今年冬天最新研制出来的冬衣,还望能为大人驱寒保暖。
简池站在风浪之中,衣裳单薄,这里的风的确很凌厉,他嘴角勾笑:左大人平时不是最爱跟在元帅的后面嘘寒问暖了吗?
左丘关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他说:大人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的身子就是我们国家安危的根基,关心您,就是为国效忠。
不敢当。简池眉眼冷漠,元帅大人如今尸骨未寒,左大人做事也挺让人心寒的。
停舰场的寒风凌厉,四周围弓着行礼的人心思各异。
大家都没有猜透简池的意思,敲打和打压沈燕然的旧部,难不成是真的要正式开始翻脸了?
看来元帅大人这次的确是凶多吉少了,而且看简大人这一回来就给了个下马威,沈燕然的那些旧部的日子想必是不会好过了。
想到这里,依附简池的官员们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还是他们拎得清,早早站对了队伍。
特助从军舰里面取出披风给简池披上:大人,要开会吗?
简池点了点头。
沈燕然的死亡确认书,众人压根就没有等来,等来的只有简池召开的会议,短短一个下午,在帝都的简池的所有部下和附属,不管在做什么,有什么急事,国防部召见,全都赶回来了。
会议室内暗潮汹涌,简池还没来,众人已经聊上了。
你说,大人这次一回来就召开会议,会是因为什么?
要动手揽权了吧。
丁乐不就是咱们安插在军中的人吗,元帅这次倒了,应该会让丁乐上台的。
这下满朝上下,不都是咱们大人的天下了吗?
可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推门从外面进来,带着寒风和戾气,简池迈开长腿在主椅上坐下,他披着黑色斗篷,穿着墨青色的正装,劲瘦的腰上环着腰带,那青色的腰带环扣上绘制着一条银色的蛇形图,这是国防部的标志。
全屋起立:大人。
简池抬了抬手:坐。
众人这才有条不紊地坐下,动作整齐划一,所有人都知道简池重规矩,不敢造次。
简池揉了揉眉心,清冷的面上难得露出些许疲惫:我不在的这几日,朝中上下如何?
副手槐桑如实汇报:按照您的吩咐,大家都各司其职,元帅的部下这几日也都深居简出,没有动静。
简池嗯了一声。
有人率先坐不住了:大人,很快就是又一次的官员大选,我们工部很快就要拟稿,您看
全屋寂静,大家都懂这个意思:把沈燕然的人换下来,扶持新鲜血液上位,把持大权,一步步地,把整个帝都揽在手心。
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其实大家都准备好了,现在只是等着简池一声令下而已。
坐在正位的简池淡声道:一切照旧,按照去年的选举方案走。
工部的主管一愣:那军方那边
交给沈燕然的副手去对接。简池的语气重了一点,元帅如今生死未卜,军方所有的事情优先与其副手对接,任何人不得越俎代庖,听明白了吗?
室内寂静一片。
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点头:是!
如果不是因为简池的样貌和说话的语气与往常一模一样,大家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谁给上身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打压,反而还护着沈燕然!
简池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再次重复:如果被我知道,有谁手底下的人不安分,搞什么小动作
众人屏息。
简池嘴角勾起冷笑:涉嫌人等,连坐三级,永不录用。
一语出,惊四座。
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没人敢去怀疑简池话语的真实性,他就是认真地在敲打部下,在护着沈燕然。
一场会议开得所有人精神恍惚。
简池从会议室出来。
特助在旁边问:大人,我们现在回总部吗?
不。简池坚定,去军事基地。
特助一愣,但是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家大人的反常,连忙道:是!
帝都的军事基地并不建立在星球上,而是建在太空基建站中,由一个半球形的小行星承载。
一是为了随时出兵方便,二来也是因为军事基地每天都有大量的军舰演习,星球内无法满足其训练要求。
特助计算了一下时间:咱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简池点了点头。
军事基地的人听闻简池要来,所有人都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一贯是跟元帅作对的简池要来,就跟鬼子进村差不多。
他来做什么?
来耀武扬威吧?
艹,我们誓死跟随元帅,绝对不会向简池这种小人低头!
一艘军舰十分钟后在军事基地降落。
简池从军舰上下来,直接进了指挥中心,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队的人,气势磅礴。
军事基地所有少将级以上的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迎接这场硬仗。
特助推开门,简池进来。
屋里的人都站起身:大人。
简池直接在主位坐下:诸位辛苦了,我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情
所以人都屏息,准备接招,反正今天不管简池要作什么妖,他们都誓死不会退让的!
沈燕然有没有跟谁交代过什么?
坐在下首的人脱口而出:大人您这么说就不啊?
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半晌。
简池又重复了一遍:沈燕然临行之时有没有跟谁交代过什么?
所有人面色各异,尤其是沈燕然的旧部,都在琢磨简池又在搞什么名堂,怎么出去一趟越发难懂了。
最后,丁乐站了出来:元帅的确有交代过。
简池撩起眼皮看他。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其中一些心直口快的人直接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