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瞧这孩子多乖,轩昂再不回家,你喊我,我帮你说他。”徐大妈说。

其实陈轩昂不想见陈思雨才是正常的。

原身不但伙同养弟欺负过陈轩昂,甚至因为陈轩昂祖上有混血,孩子也生得有点怪,还骂过他是小杂种,趁人不注意,还用门夹过他的手指。

如今想攻略他,不表现的态度诚恳一点哪行。

虽然食材备了一大堆,但等真正开做,陈思雨才发现,没有油!

没油还做啥饭?

但她灵机一动,先切两片午餐肉下来,放在锅里慢慢煨,这年头的午餐肉可是真材实料,一煎油滋滋冒了出来,居然有小半勺,洒把葱花,香气扑鼻。

而这是个寻常人做饭都不放油,或者只放点荤油的年代,煎火腿的香味瞬时就引来了院里几个小鼻涕虫围观,陈思雨碍于礼貌,对着他们都笑了笑。

徐大妈嗅着香气又来了:“闺女啊,一来就改善伙食啦?”

陈思雨看勺子:“大娘,这也能叫改善伙食。”

“最近一段青黄不接,粮食供应不上,我们都吃了半月玉米面糊糊了,你都有火腿吃,能不叫改善伙食?”徐大妈差点流出口水来,但扫了一圈,觉得差点啥,从家里拿了瓶酱油出来,给陈思雨的勺子里滴了一滴。

真就一滴,滴完,她还拿手指抿了瓶口,并唆到了嘴里。

把这喷香的,带着酱油和葱花气的,煎的两面焦黄的午餐肉放到一边,细挂面入锅,等它沸了两沸,再湃进晾凉的开水里捞一捞,把煎好的葱花午餐肉加进去,这就是一碗弹牙爽口的面了,找出缺了角的盘子。

困难年代,湃过面的水做汤,一并端着,陈思雨打听到锅炉房,就寻去了。

大热天,老远只觉得一阵闷热扑面而来。

陈思雨唤:“轩昂,你在吗,我是姐姐,给你送饭来啦。”

突然门开,从锅炉房里走出个驼背,鹤发鸡皮的大爷来,赤精着上身,就那么大剌剌的从陈思雨身边经过,撇着八字步儿走了,浑身的灰屑边走边落。

怕那慎人的,阴森森的白发老头,也怕灰屑脏了饭,陈思雨忙用手遮着,再唤:“轩昂,是我啊,姐姐。”

等了半天没人应声,她再唤:“轩昂,吃饭啦。”

门开半搧,一个男孩的声音,冷冷的:“他不在,你走吧。”

有一只手扶着门把,但那只手五指格外修长,且根根分明。

虽然手被煤灰染成了油亮的黑色。

可它分明,是一只只有天才钢琴家才会有的手!

它堪称,完美!

“是轩昂吧。”陈思雨说着就凑上了前,但门在此刻哐啷一声紧闭:“走开!”

哟,人不大,脾气还挺冲。

第4章笑喷了

街上的锣鼓声随着知青远去,热闹也终于散场了。

被父亲搀扶着的陈念琴,一瘸一拐进了门,看到冯慧正在填文工团岗位报道单,而且端端正正填的是自己的名字,陈念琴热泪盈眶。

上辈子在现场,电影荧幕上看过的,陈思雨在台上表演的一幕幕从她眼前闪过,交夹着她顶着烈日躬腰在麦田里,在木薯林中,在大雨倾盆中滚在泥巴黄汤里的画面,一个风光无限,一个吃苦煎熬,她不禁颤抖了起来。

命运啊,这辈子,她终于把本该属于她的,全抢回来了。

接过冯慧手里的申请书,她刚准备感慨,却又愣住了,因为桌子上有张户口迁移申请单,填着陈思雨的名字。

“妈,思雨不是下乡了嘛,户口怎么没带走?”陈念琴问。

冯慧解释:“她舍不得我们,不想下乡,准备把户口迁回自己家。”

瞬间,上辈子花言巧语说乡下如何好,骗她下乡,承诺会经常给她带好衣服好料子好吃得,却自她走后就把她忘的一干二净,甚至下乡演出时,明明她好容易挤到前排,在大声的喊妹妹,陈思雨却嫌她丢自己的脸,装不认识的,一样样恶劣行径全浮到了眼前。

对了,还有陈轩昂,那孩子可是个钢琴天才,上辈子陈思雨愣是没管过他,哪怕他病逝床榻,想见她时,陈思雨怕他的成份会影响自己,都不愿意见亲弟弟一面。她会良心发现?

才怪。

她除了会勾搭男人搞吃喝,就是腆不知耻的装骚,勾引高大光嫁高门,呸!

“妈,你怎么不逼她上车呀,她留下来就是想害咱们的。”陈念琴大叫。

冯慧心里有点怀疑女儿撒了谎的,而且现在思雨都要转户口了她还大吵大闹,这明显是她不对,遂说:“念琴,思雨要脱离咱们家的户口本,还是军转工,好转差,你也差不多就行了吧,别闹了。”

是她闹吗?

墨水厂因为太小,没有顶工名额,迂回着不下乡,陈思雨肯定又在想着使啥什么鬼把戏,把她挤下乡呢。

陈念琴才不会坐以待毙。

“妈,她不会安分的,你听我的,立刻举报,就说她抗拒下乡,让知青办抓她,扭送,不服从就拘留!”想起前世种种,陈念琴越说越狠。

刚上完厕所出来的陈刚给女儿激怒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你居然要举报你妹,你知不知道一旦她被抓,这辈子档案就完蛋了,咱家也要受牵连?”

谁家出个小逃兵,可是要挨通报批评,记大过的。

陈念琴心说,这就是她的父母,虽然她歌喉不比思雨差,但就因为嘴笨,不会嘴甜巴结撒娇,他们的心就永远偏向着那个抱养的小狐狸精。

但她重生只为复仇,绝不下乡,既父母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陈念琴蹑脚准备出门,但这时冯慧突然抬头:“念琴,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