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咦,不但三百没了,三十也没了?

活该!

一看乔桂云真把钱给陈思雨了,毛姆也是拼了,一声尖喝:“姓郭的,你虐待劳苦大众,虐待白毛女,下一场诉苦大会,我就控诉你的恶行。”

郭主任秒怂,因为一旦被控诉,他就成坏分子了,要挨批评。

但他面上软了,原则不让,他说:“毛姆同志,您想要我们怎么着都行,但钱我必须给思雨,因为哪怕到思想委员会,我也要坚持,您病的并不严重。”

这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正直,且坚守正义的人。

毛姆眼看陈思雨攥着三张大团结,眼里迸出火来,叫说:“我要你们找辆小轿车,把我接到墨水厂,既然陈思雨拿钱,那她就必须伺候到我能站起来。”

乔桂云和郭主任对视一眼,俩人当然否定:“咱墨水厂就是个麻雀大的小厂,我们也没车,是坐公交来的,上哪儿给您找车去?”

“那就让陈思雨把钱都给我,我自己雇车,自己去。”毛姆再说。

陈思雨冷笑:“所以外婆您压根儿没病,这是要装病讹钱。”

毛姆都没说她装病讹钱,她倒来个倒打一耙?

“小尖果儿,我知道你是个披了一张画皮的妖精,恶鬼,但你等着,到了墨水厂,当着领导们的面,我再慢慢歘你的皮,早晚剥了你这张妖皮!”

陈思雨本还想装点弱的,可一看这形势,完全没必要啊。

轩昂一场火歘掉了毛姆的皮,她病不病的,重要吗,不重要。

可以甩开病娇人设,陈思雨就能开大了,她反唇:“摸屁股的妈,如今破四旧了,别嘴里总是神啊鬼的,你没听说过吗,如今啊,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被我们踏在脚下,踩上一万万只脚!”

“嘿你个小蹄子,说谁摸屁股呢你?”毛姆气的剁手。

陈思雨当场剁了回去:“谁喊我叫尖果儿,我就喊谁摸屁股。”

毛姆戳的空气带风响:“小浪蹄子,我早晚剥了你的皮。”

陈思雨突然一弱,望着郭主任,声音怯怯:“主任您听听,我好好一文工团小将,被人说成妖鬼尖果儿小浪蹄子的,你叫我咋忍?”

郭主任也很同情陈思雨,烦毛姆,恨不能赶紧离了这老太清净。

但总得有人低头让步,所以他说:“来,毛姆同志,我来背您,我把您背回墨水厂,您可以住着,但甭欺负思雨和轩昂俩可怜孩子,成吗?”

毛姆却说:“你个男同志,咱男女有别。既然思雨说孝敬,让她背我。”

她开始借着‘白毛女’的名号耍无赖了。

作为领导,大事可以决断,所以钱郭主任给陈思雨了。但小事上,他们当然不愿意为了俩孩子,彻底得罪一个思想委员会的红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郭主任说:“思雨,要不你出门找辆车,拉一下毛姆?”

呵,雇辆车来,拉个老巫婆去扒她的皮?

陈思雨当然不,她在这个刁蛮的老太太身上,一分钱都不会多花。

要唬毛姆嘛,她遂说:“我去军区找我哥吧,调空军的救护车来,正好送毛姆上医院拍个片子,照一下她的心,看她究竟是苦难大众,还是牛鬼蛇神。”

“小丫头尽编瞎话,你在军院只有弟弟,没有哥。”毛姆冷笑。

陈思雨提高嗓门:“我不但有哥哥,我哥冷峻可是飞行大队的大首长,他不但能调救护车,还能给您拍X光片,您真正的成份,片子一照就能出来,我怀疑你压根儿就不是苦难大众,你当初可是胡家的奶妈,吃过胡家的山珍海味,穿过胡家的绫罗稠缎,你冒充白毛女,可你压根儿就不是白毛女,你是资产阶级的爪牙,有胆咱就去照,照你真正的成份!”

要说戴帽子,陈思雨可太会了。

邻居们给她说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全离毛姆远远儿的。

毛姆也给陈思雨吓的心惊肉跳,忙问儿子:“大炮,X光是个啥,真能照成份?”

王大炮见过,但不太懂,形容说:“就跟照相一样,啪一声,闪一下。”

“那不叫照相,叫照妖,牛鬼蛇神和四旧们在它面前都会现原形。”陈思雨说着,故意双手作个相机的样子,凑近毛姆,突然一声:“啪,牛鬼蛇神!”

毛姆给吓的色变,险些栽倒。

陈思雨顽起兴致了,对准王秀儿:“别以为X光只能照牛鬼蛇神,笨蛋也能照,啪一声,光片上就会出现笨蛋两个字。”

王秀儿当真了,慌得手堵脸:“哎呀,我不是笨蛋。”

“啪,哟,流氓显原形啦!”陈思雨说着,又对准了王大炮。

王大炮也给吓的一缩,但看秀儿居然手叉腰在笑话自己,恼羞成怒,居然回身,又去打秀儿了,好在郭主任有准备,堵着秀儿,但饶是这样,他还是啐了一口唾沫在秀儿脸上。

陈思雨掏出手绢,正准备帮秀儿擦唾沫,就听身后有人喊:“陈思雨。”

这嗓音,醇和中带了几分无奈,就,听起来居然格外的好听。

陈思雨唬了满院子的人乱窜,正得意呢,应声回头,笑容却凝在了脸上。

因为她的便宜哥哥冷峻站在院门上,神情晦涩。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但此刻的陈思雨,并不需要叫哥哥哥哥就到呀!

第18章懂得都懂

六十年代的军装可比不上后世的好看。

因为纯棉很难烫展,所以凡人穿上总显得鼓鼓囊囊,但冷峻家条件应该不错,大概率还有保姆,他的军装,陈思雨每次见都烫的笔挺,且还颜色鲜亮。

他竭力的展示自己的温和,但通身上下,却透着股子渗人的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