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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自然也有机缘巧合了。
“谢...谢兄弟,既然你看的起裴某,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裴某若是说一个不字,就不是男人。”
裴俨拍着胸脯作保道。
谢慎闻言大喜,立刻道:“其实这件事对于裴兄来说易如反掌。朝廷要在江南征兵,这首当其冲的便是杭州府。”
“征兵?”
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裴千户同样是惊愕不已。
这是要搞事情啊!
“谢兄弟,这征兵是怎么一回事?”
谢慎无奈,只得将征兵的计划又跟裴千户说了一遍,当然是略过许多细节部分,因为这些裴千户暂时不需要知道。
想那裴俨出身军户世家,从小耳濡目染,早已形成了思维定势。
叫他一下子接受募兵制确实有些困难。
好在裴俨这个人很上道,该问的东西问,不该问的一律不问。
“既然如此,裴某便不多问了。谢兄弟指东,裴某绝不会往西!”
谢慎欣慰的拍了拍裴俨的肩膀,叹声道:“好兄弟。”
......
......
征兵之事关系到大明的国运,谢慎自然不敢大意。
在与裴俨、吴祯商讨了良久,他才拿出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募兵是个广泛持续性的事情,但这第一站自然要从杭州府开始。
按照谢慎的要求,募兵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剩下的便是从普通民籍的青壮之中挑选合适人选了。
七月初四,冲虎煞南。宜祈福、求嗣、纳彩、嫁娶。忌赴任、出行、斋醮、开光。
从黄历上看,貌似不太适合征兵啊。
不过谢慎不会管这些。
事不宜迟,既然决定要征兵就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这玩意又不是婚丧嫁娶,没必要太看重禁忌。
按照计划,在杭州府内设有四处征兵点,每处都由一名千户负责。
杭州府的千户抽调出三个,剩下的一人则临时调任至杭州的裴俨。
一开始来应征的百姓并不算多,这也在谢慎的意料之中,他并不是太着急。
随着时间的推移,杭州府的百姓渐渐好奇了起来,前来询问千户所的兵卒,这征兵一事的始末。
得知这次征募兵卒是为了创建新军,福利待遇从优而且子孙并不必从军后,不少百姓都动了心。
要知道,即便在富庶的杭州,也不是人人都能过的安逸的。
很多百姓只能勉强温饱,还得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做工。
而招募的新军每月有二两银子的薪俸,且不必屯田种田,又不算军户,不会受到这一制度的禁锢。
一些百姓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报名参军。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在观望。
三天之后,杭州府报名参军的人数为五百一十七人,远比谢慎的期望值要低。
谢慎找来几位负责的千户询问,得到的答复是来问询的人最后放弃多是因为对军队士兵的固有成见。
谢慎蹙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裴俨苦笑道:“应该是军队的一些陋习吧,平日里但凡是卫所士兵与百姓发生矛盾,吃亏的总是百姓。因为州县官员对于卫所士兵无权处置,他们能处置的只有民籍百姓。”
谢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到底,还是军户这个有些畸形的制度闹得。
大明建朝百余年,军户制度早已根深蒂固,其陋习也就延续了下来。
普通士兵被军官欺压,便将火气撒在了百姓身上,争斗之下百姓们只得报官,却因为州县官员没有权管辖卫所士兵只得吃哑巴亏。
这样,他们自然对士兵没有什么好感,想让他们参军确实难度不小。
“你们没有解释这新军的不同吗?”
谢慎要创立的这支新军与卫所官兵最大的区别就是新军士兵并不脱离民籍,依然受地方州县管辖。
这一点可谓是决定性的,会让许多态度摇摆不定的百姓最终选择参军。
裴千户讪讪一笑道:“自然说过了,可是愿意参军的人还是很少。”
这下谢慎就有些不明白了。
难道大明百姓对军队的排斥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恩,我知道了。”
谢慎沉吟了片刻,吩咐道:“从明日起,将征兵点设在城外各村落。”
“村子里恐怕征不到人吧?”
裴俨面露难色,解释道:“除非是没有土地的佃农,不然有哪个愿意抛弃妻子去参军的。这新军虽然不改民籍,但也是要封闭训练的。”
“本官要招募的就是佃农。裴千户恐怕不知这江南各府县的土地基本都掌握在世家豪族手中,真正属于百姓自己的土地少之又少。”
“是这样啊?”
裴俨所统率的千户所基本是一个封闭的小世界,对于外界的土地情况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什么真切的体会。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于江南各府县土地所有情况不了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那好,明日我便安排人去村子里招募士兵。”
在谢慎看来,农户比起城镇百姓,更适合参军。
一是农户更为淳朴,心眼没那么多,不会算计来算计去易于管理。
二来,农户更能吃苦。
别管是卫所官军还是新军,只要是当兵就免不了大量训练,辛苦是一定的。
没有健硕的体格,没有吃苦的心理准备,即便去应征当兵,没几天也得哭着喊着要回家。
当然,这并不是说从农户中招的人就一定比城镇百姓多,但总要试过才知道。
将一应事宜布置妥当,谢慎便抽身离开。
可他刚坐上轿子准备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小阁老,大事不好了!”
张永张公公一脸愁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谢慎掀开轿帘,蹙眉问道:“张公公慢些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张永叹了一声道:“还不是咱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他和商会的人发生了争执,结果被打了。”
我靠!
谢慎心中一惊,连忙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张永面露怒意道:“他们不但打了咱家的弟弟,还一把火烧了织造局。这是要造反啊!”
听到这里,谢慎终于明白张永说的出大事不是开玩笑了。
如果仅仅是张永的弟弟被打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把打人者带到衙门打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