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婶盯着她:又偷人家的菜被抓包了,没米下锅了?
宋玉延想说自己冤,奈何这身体不冤。于是她也没辩解什么,而是认真道,我今日出来,是真的想谋一份活计做的。
烈婶哼了哼,道:那行,我这儿有个伙计有事缺两日,你要真想找活计,可以先来我这儿做两日。
绝处逢生啊!
宋玉延一喜,道:多谢烈婶,烈婶雪中送炭之恩,玉延牢记在心!
烈婶直勾勾地看着她,嘀咕了句:莫不是心怀鬼胎,否则怎的忽然这么有礼了?
她也没再跟宋玉延废话,将她喊进了里头,一边告诉宋玉延做什么,一边跟她说工钱的事情。
因宋玉延只能算是个临时工,所以工钱日结。
眼下雇个人力一日三十文,宋玉延虽然是晌午过后才来的,可烈婶做的营生,恰巧是晚上才开始的,要到亥时,也就是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才结束,所以工钱按一日算。
宋玉延要做的事情倒也简单,因烈婶是卖吃的,但这小铺的面积不大,不可能当作酒楼、酒肆来经营。所以,要想生意红火,就得将这些食品拿出去各大酒楼里推销。
宋玉延琢磨了一下,怎么跟她在饭店吃饭时,有人提这个篮子来叫她买花买酒买花生豆一样?
再一听这岗位的名称托卖。
行吧,虽然她没从事过这个行业,但是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工作,还是温饱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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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各大酒楼也还未开门,故而宋玉延就跟在烈婶的身边帮忙打下手。快要太阳西斜时,宋玉延估摸也有四点了,烈婶忽然给她拿了一些兜子。
临时工也包吃的吗?宋玉延有些疑惑。
今夜你要回得晚些,笋儿跟饼儿晚上没吃的吧?拿回去给他们吃,吃完弄干净自己再过来!
烈婶果然如原主记忆中那般雷厉风行,不由分说地就把宋玉延赶出门外了。宋玉延抱着油纸里热乎乎的兜子,再次感慨,民风淳朴,还是好人居多呀!
她向烈婶道了谢,再次记下了这份恩情,就匆匆地赶回宋家了。
这会儿隔壁唐家的屋顶生出了炊烟,宋玉延顿足,须臾,还是先进了自家的家门。
她进堂屋见不到人,就往房间里看,结果看见宋玉版正急急忙忙地将什么东西往床下塞,然后还凶神恶煞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宋玉延一怔,倒也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因为原主是早出晚归,整天不着家的,她忽然这么早回来,这俩小萝卜头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不过宋玉延也没去掀床底,毕竟宋玉版也是个十岁的孩子了,可以有自己的秘密,她不会窥探。
将兜子亮出来,说:肚子饿了吧?吃东西了。
宋玉砖眼睛一亮,靠近了她,即使什么都没闻到也说:好香呀!
宋玉延面上露出了笑容,心里头却酸涩得很,哎,都是大人造的孽,小孩子何其无辜!
宋玉版却十分警惕:这些兜子哪儿来的?
烈婶给我的。对了,我这几天都得去干活,所以可能会很晚才回,有什么事的话,就到烈婶的店那儿找我,你们
宋玉延顿了一下,想起这俩小萝卜头可不是会等她回来才入睡的人,所以接下来的话就咽了回去。
宋玉版跟宋玉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吃兜子了,可宋玉延见他们的手实在是脏,于是将他们赶去了洗手。俩人有些不解和不满,但还是屈服在食物的诱惑之下了。
兜子是用米粉做成的粉皮包裹了馅料的吃食,跟现代的烧卖很像,但是比烧卖大一点。蒸熟后,粉皮晶莹透亮,而馅料而鲜香可口,在哪里都十分受欢迎。
这儿近海,多是水族产品,所以这馅料也以海鲜肉为主。宋玉延吃不出是什么肉,倒是吃到了一些菌菇。
姐弟三人吃完兜子,宋玉延又去将自己最干净的衣服翻出来。她本来还想洗个澡的,然而这里没有条件,所以只能先擦擦身子,洗澡的问题等夜晚回来后再考虑。
她洗干净了脸后,看见水面倒映着一张跟她记忆中有七分相似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都说相由心生,宋玉延本身的脸还是很柔和的,虽然算不上绝色美人,可五官柔美,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可是如今的这张脸,除了面黄肌瘦外,眼睛也普通了许多,而且年纪轻轻,牙齿就开始发黄
看到这里,宋玉延赶紧找到用剩下的姜,沾了点柳枝熬成的胶状物就开始刷牙。
刷完牙后,嘴巴火辣辣的,还有姜味,可是她的心里踏实多了。
临出门前,她又叮嘱俩小萝卜头夜里别玩火,要早点睡。
宋玉砖高高兴兴地应了,宋玉版口里还残留着兜子的鲜香滋味,看在这兜子的份上,也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吧,咱山药是会变成美人的。
第8章托卖
回到烈婶的铺子,宋玉延一下子便忙碌了起来,烈婶给她装了一篮子的吃食,就让她拿到县城中较大的酒楼醉丰楼去托卖。
宋玉延去到醉丰楼,见到门口迎来送往的伙计时还有些发怵,然而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到来,她就忐忑地进到了酒楼里边。
这会儿她看见那些招呼了客人坐下的伙计开始唱曲,仔细一听,其实是在唱菜名,客人也无需看招牌就知道该点什么菜了。
宋玉延庆幸自己这份工作只需厚脸皮,唱菜名难度这么高的工作若是没有经过训练,肯定做不来。
而托卖要做什么?
对于翻到了原主的记忆的宋玉延而言也不是很难,便是要厚着脸皮将吃食摆在客人的桌上,对方若是要,就会给她钱;若是不要,就会让她拿走。
兴许是这个时候,酒楼的厨子还未能那么快上菜,所以没一会儿宋玉延就卖完了篮子里的吃食,然后带着钱迅速地回到了烈婶的铺子里。
烈婶看见她这么快回来了,直接让她拎了另一个篮子走了,也没问她这个过程中是否有什么困难。
而在宋玉延离开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小声说道:手脚还挺干净的,没偷吃,也没昧下几文钱。
烈婶道:那看来他真是改了。
宋玉延并不知身后有人盯着她,深吸一口气后,自信满满地开始了第二轮的兜售。
一开始托卖时,她的心里还直打鼓,说到底她从未做过这样的工作,所以即使胆子大、脸皮厚,却也有些绷不住。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她也慢慢地适应了,从一开始的舌头僵硬嘴笨拙,到后来用上了电视购物主持人忽悠人的嘴皮子,才没有带着剩余的吃食回去。
这一晚上,宋玉延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回,嗓子快要冒火了,烈婶才说:今夜准备的吃食不多,没想到能这么快卖完,所以就收摊了吧!
宋玉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的脚火辣辣地疼,应该是被草鞋给磨破了。还有腿肚子也有些酸痛,且不知明日会痛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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