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gu903();林永明虽然是中间商,但是推荐的宅子都不是经由牙行出售的,因为由牙行介入售卖的宅邸必然要贵许多。他跟宋玉延都是老朋友了,自然不会坑她,为此还亲自带着她们去看房子。

几个地方走下来,最终宋玉延定下了郊区的那座三进的宅子。这座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也不是蛇虫鼠蚁爱筑窝的地方,之所以卖这么便宜,也是因为这是老宅子,每次下雨都漏雨水,还有些柱子都被虫子蛀空了。

唐枝还跟宅子的主人砍了一下价:都已经不是年久失修的问题了,而是已经成危房了吧?我们买了还得花十几万钱修葺,这不划算。

林永明也在旁边帮着说话。那屋主人被她砍价砍得颇有压力,最终以二十六万钱卖给了她们。

宋玉延还给了林永明一万钱作为他帮忙的谢礼,林永明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收那么多,最终只收了一半。

宋玉延送走林永明,才对唐枝道: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娘子杀价能这般厉害?

唐枝道:别人跟我杀价杀多了,我能防着那些买菜的人跟我杀价,自然能学他们杀价的手段。

她又说,剩下的这三万五千钱,可以添置一辆马车了。

宋玉延眼前一亮,笑道:那我设计这宅子时,给辟出一个地方来养马!

宋玉延没打算只翻新宅子,有些地方她是肯定要重新规划的,比如房间太多,中间的庭院太大了,要有效地利用,才不算浪费。

她琢磨出设计图后,又买了不少水泥与砖瓦,这才开始动工翻修这座宅子。

传统的屋檐容易漏水,她便让人在每块砖瓦那儿都用水泥封住缝隙。至于地面,她没有用青砖、大理石,而是直接铺了一层水泥砂浆。外面的院墙则用了石块堆砌而成。

帮她修房子的木匠本来就有脾气,他们也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然而想到这人是宋玉延,她设计出了海塘,对土木工程也有自己的见解也就是说,她完全就是内行人,木匠们怼不起她,只能老老实实按照她的设计来修葺宅子。

不过等他们修完之后,发现宋玉延设计的宅邸还真的很美观大方,既有文人骚客的雅致高洁,又有衬得起这三进宅院的宏大宽敞。用宋玉延的话来说便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宅邸也翻修了很长的时间,而在此期间,宋玉延一家子依旧是住在县城的小院里。宋玉延偶尔便得往海塘那边跑,年头的时候朝廷又设了捍塘兵士指挥,也就是调拨了一支百人的兵士到海塘那儿巡逻,日常负责维护、养护海塘,因此,宋玉延总算不用时常到那边去盯着了,只十天半个月去巡视一回便足够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清闲了下来,因为她除了要督修海塘,还得负责明州的堰闸、河渠的修补。

除了海塘之外,明州也没什么大型的水利工程了,不过官府还是给她拨了一百多人,她要做的便是日常指挥和监督这一百多人去修补河渠,顺便再研究一下新的农田水利灌溉工程。

明启十年的这一年夏秋两季,明州的灾害明显比往年少了,百姓所遭受的损失也少了许多。便说那海塘,再一次抵御住了浪潮的攻击,让周围的百姓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而也是在这一年的八月,宋玉延与唐枝新买的宅邸也修葺完毕了,她低调地给亲朋好友派发了请柬,邀请他们来参加新宅邸的进宅宴。

她在亲朋好友那儿的声望也很高,故而人缘十分好,给她回信说会准时到的十有八-九。

笋儿从金川乡回来,犹豫地问宋玉延:大哥,我能邀请朋友吗?

他这话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宋玉延如今买了宅邸,可那毕竟不是他的,他不确定那儿还是否一样有自己的位置。

宋玉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笑了下,道:自然可以,不过在你邀请朋友过来之前,先去看一下新家。

新家。笋儿心里念着这话,心中一阵暖流划过,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

第97章不着调

杜衍等人虽然无法参加宋玉延的进宅筵席,但是也写信祝贺了她,倒是林逋远在杭州都听闻了她督修的海塘之事,夸了她一番。

宋玉延给他们回信之后,便开始专心接待前来做客的朋友们她如今在明州也算是半个名人了,加上她换到了新宅子住之后,也有足够的地方接待客人,故而每天来访的人都是络绎不绝的。

范知州也来了。他这次任期满了,朝廷见他政绩也好,便升为右司谏,为三司度支判官。

所谓三司度支判官,其中的三司是户部、盐铁以及度支三个分管国家财政民政以及赋税的部门,度支判官,也就是度支使的副手。

他想在离开之前劝一劝宋玉延,若想为天下苍生做实事,那就不应该拒绝朝廷的封赏。

宋玉延感觉压力山大,周围的人对她的期盼都太高了,不是劝她考科举走入仕,然后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是希望她考虑为官的好处,从而别想辞职的事情了。

宋玉延道:我即使不入仕,依旧有许多办法能为百姓谋福利。造福天下苍生有许多途径和办法,所有的职业、行当也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若只拘泥于一条路,便容易误入歧途。

她见太多那种一开始一心为民,最终为了达到为民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最终落网的官员的例子了。

便说那唐朝的宰相李绅,写下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著名诗句的人,最终也是在权力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做出了为官不仁、草菅人命、视百姓为贱民的事情来。

宋玉延很是感激范知州的举荐之恩,但是她也仅止步于此了。范知州听了后,觉得她这是在用李绅的例子告诉自己要保持本心。他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反而觉得宋玉延待他真诚,否则也不会跟他说这些话。

很快,新的知州便调来了,范知州跟他交接完工作之后,便赴京述职了。

那新来的知州叫苏耆,是个标准的官二代,他爹叫苏易简,他六岁便受父荫被授宣节校尉,后来又改奉礼郎等。

虽然后来他爹病逝了,可他还有位岳父很有名,便是当朝宰相王旦,

虽然王旦是一位正直的人,但是在苏耆二十岁举进士不中之后的第二年,官家还是看在了王旦的面子上给他赐了进士及第。

如今才二十七岁的他,便已经当上了明州的知州,相较于刘绰、范讽两位知州来说,他的官路已经算是亨通的了。

新知州到了明州后第一件事便是先去了宋氏找族长。族长还有些迷茫,难道他是来走访的?可是走访不应该先到乡里走一趟吗?

虽然迷茫,可还是接待了他,而见了他才知道他是为了宋氏的竹纸而来的。

这事其实跟宋玉延也有些关系,因为宋玉延当时为了掩盖自己的造纸技艺的来历,便说她是看了苏公的《纸谱》才学来的。而她说的苏公,其实就是苏耆的爹苏易简。

随着宋氏竹纸远销汴京,在京城当了多年知县的苏耆也有所耳闻,后来更是听说是自己爹留下的遗作给了旁人如此机会,他就更是替自己的爹感到骄傲。

故而来到了明州,他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到宋氏,看看他们是如何靠着自己的爹造出这么好的竹纸来的。

宋氏族长听说了他的来历,切身地体会到了他的不着调。

在宋玉延提及《纸谱》之后,他也去找了苏易简的文房四谱来看,上面虽然有个别造纸工艺说了大致的步骤,可是却没有竹纸的造纸过程。故而宋玉延说是从纸谱上学来的,他认为只能是她受到了启发,真正学会造纸,还是从别的地方学来的,然后再自己加以改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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