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靠在墙上点点头,“他们是这样说的?但是,不仅仅是这样吧……”
“啊,你猜到了?”坂口安吾叹了口气。
“在查证中,我们发现有一个发起者对于信原雅也有不同寻常的愤恨,于此我们就借此继续查下去,然后就发现了这件事。”
本村巧,异能特务科成员,本身并不是信原雅也隔离室的管理者,在某一天,他违规将自己年仅四岁的女儿带到了工作的地方,却因为工作繁忙让女儿自行玩耍,在不熟悉的地方,小女孩很快就迷路了,但好在很快就被找到了。
第二天下午,小女孩和他的妻子出车祸身亡。
“是诅咒?”太宰治看着坂口安吾。
“不是,信原雅也的隔离室距离女孩迷路的地方很远,她不可能独自一人走到隔离室,也不可能不被发现的走进去。”坂口安吾闭上眼睛,“但是,本村巧不相信这个事实,他认定了是信原雅也诅咒了他的女儿,他的妻子也是受到了牵连。”
绫小路清隆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话,“所以只是找一个让自己继续下去的理由啊。”
“是这样没错。”坂口安吾瞥了一眼绫小路清隆,接着继续开口,“他将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死亡全部归咎到了信原雅也身上,任何和他解释的话都是因为特务科想要保住信原雅也,想要保住这个罕见的异能力,所以他煽动所有人做出了这个决定。”
“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几次去见过信原雅也,并不断的加重他的负罪感,一直到现在……”
坂口安吾呼出一口气,“原本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才对,以妄想来确定一个敌人,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亡,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所以你们要杀死信原雅也吗?”太宰治笑眯眯的接话,“异能特务科到底是不是因为信原雅也异能的罕见型所以才隔离他,并不采取措施直接灭杀呢?”
坂口安吾微微皱眉,“太宰,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要牵扯到工作上。”
“那可真是抱歉了。”太宰治漫不经心的开口,“所以到底是不是异能特务科在保这个罕见的异能力?”
“太宰!”坂口安吾声音无奈,“不要小看了这个人的生命力,我们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根本没有办法杀掉他,在活着的时候他周身都是诅咒,和正常人一样会受伤,但一旦死亡,他的另一重异能就会奏效。”
那是独属于死亡层面的异能,所谓的不死不灭是作用在信原雅也死亡的前提下。
“所以,按照实际来说,其实信原雅也是一个双重异能者。”
“即使用你的人间失格消除他的异能,我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杀死他。”
太宰治啧了一声,“反正这是你们的问题,我们侦探社抓到人就算是完成委托了,记得打钱。”
推了一下眼镜,坂口安吾转身离开,刚刚走了两步,他转头看向旁边,刹车的痕迹和血液遗留在地上,“太宰君?这里有人因为信原雅也的诅咒受伤了吗?”
“没关系,我已经让与谢野医生送他去医院了,相信他很快就会醒过来。”太宰治对他挥挥手,“安吾回去休息吧,当然如果想要处死信原雅也的话一定要叫我,我很希望能够近距离看到传说中名为死神的人的死亡。”
说着他闭上眼睛,一副憧憬的模样,“那一定是一副相当美妙的画面。”
坂口安吾点点头,接着他踩着血迹迈出去,他没有继续纠结这里的血迹是谁留下的,也没有去关注这个因为诅咒受伤的人现在怎么样,他认为太宰治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因为,不管如何,太宰治和他的目的相同。
他们都是为了这个城市,都是为了横滨。
“没问题?”绫小路清隆低声开口,“将魔人的事情隐藏,如果被这位特务科的先生察觉到的话,会因此和侦探社产生间隙吧?”
“不会,只要我在侦探社一天特务科就不会和侦探社真的翻脸。”太宰治垂下头,“比起这个其实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安吾虽然和我说明了信原雅也本身异能的强悍,但是他并没有正面否认特务科不是为了异能在保信原雅也。”
太宰治声音严肃,“既然是异能特务科的成员,我可不相信那家伙会无的放矢,随口就说出这种事情来。”
“太宰先生看上去好认真。”绫小路清隆面无表情的感叹一句。
“有吗?”太宰治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算了,我们回侦探社吧,之前让与谢野医生暂时先将昏迷的魔人带回去,现在应该快醒了吧。”
绫小路清隆点点头,“比起这个我其实很在意太宰先生为什么会庇佑魔人。”
“因为清隆君啊。”
绫小路清隆脚步顿了一秒钟。
转过身来倒退着往后走,太宰治面对着绫小路清隆露出一个玩笑似的笑容,“清隆是对他产生了好奇心对吗?或者说对他厌烦了?魔人是一个即使关在各种地方也不会安生的家伙,我不放心特务科带走他。”
“所以!”太宰治举起一只手,“我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趁着他现在因为失血过多没有折腾的力气,我想把他交给你来决定。”
太宰治把声音放缓,罕见的带了一点柔和,“清隆君,每个人都会成长,都会接触到自己曾经接触不到或者说是偏向无奈的地方,时间是一件神奇的东西,他会让黑手党的干部叛逃加入光明的一方,也能让崇尚自由的避世主义者选择介入事件。”
“「如果给予他人善意,他人也会将善意回报」这句话本身并没有错,只要你遇到愿意把善意回赠的人。”
“清隆君,知晓感情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
滴答滴答,像是水龙头没有关紧,有漏下的水不断的滴下来,形成一个小水洼,每次有新的水滴滴落都会泛起一圈涟漪,这种声音很规律,也让人听着异常烦躁,费奥多尔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在那一瞬间,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声音像是潮水一般融进耳朵,但室内是安静的,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亮白色的天花板。
“呦,行了。”
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费奥多尔朝着声音发出地看了一眼,与谢野晶子端着一杯咖啡在看书,她穿着白大褂,桌子上摆放着一排手术刀,一副像是马上就要拿着手术刀将他解剖的架势。
“侦探社?”费奥多尔坐起来,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因为太过瘦削虚弱,这个笑容显得格外病态,“竟然没有把我移交给异能特务科,太宰君是在策划着什么?作为当事人,可以告诉我吗?”
“你自己去问太宰,我还嫌弃你占了医疗室的床呢。”与谢野晶子白了他一眼,接着转身离开医疗室,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费奥多尔从缝隙里看到了门外侦探社的社员,包括太宰治全部都在外面。
发生了什么?
趁着与谢野晶子离开,费奥多尔观察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身上染血的衣服还套在身上,现在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以及全身上下都是一股相当难以忍受的酸痛感,身体软到没办法走几步路。
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费奥多尔开始不断的回想当时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出一点细节,然后将太宰治的目的找出来。
咔嚓一声,后面的大门打开,费奥多尔朝门口看了一眼,下一瞬间他微微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