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本来就身有功名,当个城守也不奇怪吧。梁晓才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他原是安南城一名教书先生?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哪里可能一来就成了一城之守?肯定是有什么问题。霍严东说,总之往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少与他见面。
所以说来说去你就是酸。梁晓才看着霍严东在那儿皱着眉头,笑说,你闻闻这酸味,不知道的还以为醋坛子翻了呢。
还就翻了。霍严东在梁晓才身边蹲下来,一胳膊把人搂进怀里,我看他一副跟你特别熟的样子就手痒。
得得得,你也不想想他那干巴瘦的样子能伺候好我么,熟不熟有什么关系。梁晓才捏捏霍严东的耳朵,少想些有的没的,说点正事。我刚做了新的甜品,不知道能不能成。一会儿你尝尝。凉皮这东西天冷了就不好卖了,但是这个肯定能。等凉皮卖不动的时候卖它也可以。
那不是彻底把你绑住了?霍严东倒没说行还是不行,但他觉得以梁晓才的能力,没必要去吃这份辛苦,当然了,去军营也不轻松,责任还大,但是总归是吃官家饭啊。如果要选一样什么来做,那他还是觉着去军营里好些。
有什么绑住不绑住的?我每天就做半天生意,下半天我愿意做啥做啥不就成了?他也没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就是想试一试。
霍严东不想让梁晓才太劳累,但是他也知道梁晓才不是那种能长时间闲住的人,便也没再劝。他起身,拉住梁晓才说:走,回屋说。
梁晓才还想看姜撞奶撞没撞成,没有当下就起来。他拉着霍严东说:等会儿。如果成了拿回屋里边吃边说。
霍严东不用赶着回去,便也没太着急。过了会儿他见梁晓才拿勺子放在那碗散发出淡淡的姜味的奶上,那勺子居然没往下沉。显然,这东西做成了。
梁晓才有些兴奋,拿起一碗说:这碗我去送给大娘跟我娘吃。那一碗我俩吃。你端的时候小心点儿,可别弄散了。
霍严东自然按他说的办了。不一会儿梁晓才送完姜撞奶回来,手里拿着俩勺:来来来,赶紧尝尝好不好吃。
霍严东正好没吃午饭,有些饿,闻言舀一勺放进嘴里开始品。
梁晓才问:怎么样?好吃么?
霍严东说:不错。细细滑滑的,还有股子奶香味儿,还甜。这东西姑娘家应该能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做的花蛤肉。
梁晓才觉得这评价挺中肯的。他记得他上一世去甜品店里吃的时候也是姑娘多。
霍严东问:对了,这盘海城也没卖甜蜜果子的,那个你怎么不做了?
梁晓才说:那是炸的东西,热。再说我之前都是在窑-子门口卖的,那里来往的人大都不在意那东西贵不贵,只管好不好吃。可现在你这身份,我再去窑-子门口卖吃食,你说合适么?
霍严东心想是有点儿不合适。不过要说真让梁晓才一直在外头卖东西他也觉得不妥。他起初其实没想过他媳妇儿居然能天天坚持的,还想着新鲜几天就过了。可现在看来,这是铁了心要做生意了。
霍严东略一琢磨,从柜子里摸了个小木盒出来,打开递给梁晓才。梁晓才接过来一看,里头居然有两个银元宝,还有一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大大小小的加一起居然能有个一百二十两?
现下三四两银子就够普通农家一家三口过一年,所以这钱绝对不算是小钱。梁晓才有些意外地看着霍严东:你哪来这么多钱?
霍严东说:有些是军饷,还有些是立了功上头赏的。先前我一个人在营里也没什么花费,基本都攒下了。还有些是大鹏这次带过来的。虎头关那边的宅子卖出去收的钱也都在这。这钱你收着,看看够不够弄个铺子。
梁晓才捧着钱盒:
他活了二十多年,除去小时候父母给过钱之外,几乎就没人白给他花过钱。这跟霍严东以往给他的生活费可不同。
梁晓才把盒盖盖上,笑说: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
霍严东在梁晓才脑门上弹了一下:人都是我的,往哪跑?
梁晓才一把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霍严东的手常年握兵器操磨,茧子特别厚。但是相比起那些细皮嫩肉的,梁晓才反倒特别喜欢这种。他抓在手里摸摸,又拿到嘴边咬。
霍严东也没把手抽走,任他咬,同时说:反正我月月还有饷银,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横竖家里的人饿不着。
过会儿,梁晓才还没松口,霍严东问他:你这是磨牙呢?滋味儿好么?
梁晓才咂咂嘴:还成,就是有点骚。
霍严东笑说:那是,我刚尿完尿没洗手。
梁晓才顿时把他手往外一撇:霍严东你大爷!
霍严东自然是说笑的,然而两人还是打闹成一团。霍严东把木盒往炕上一丢就扑住梁晓才,梁晓才屈膝向上一顶,霍严东看穿他的意图,马上躲开,接着就被梁晓才按在了炕上。霍严东这时猛一翻身,把两人换了个位置。梁晓才双手被压着,他便抬起头咬了下霍严东的唇
身体里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烧着了。霍严东没想到梁晓才突然出这样的招数,着实有些招架不住,粗-喘着说:犯规了你。
梁晓才舔了舔唇,笑说:战场上只管有没有用,哪管你犯不犯规?今儿个我就是你的战场,你到底嗯?
霍严东直接照着梁晓才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拍一巴掌:青天白日的,羞也不羞?!
梁晓才这才想起来,对啊,这可是大白天,家里还有长辈在。他不得不手一撑坐起来,说点别的以转移注意力。
如果要弄个铺子,只简单卖一两样东西估计生意不好做。我要是真弄个铺子就得多卖几样好吃的。比如火锅。凉皮的季节过去了,火锅的季节就到了,两样交替着卖,或者一起都卖,给客人更多选择。但是如果那么一弄,肯定要找人帮忙了,他自己可忙不过来。
反正你主意多,想卖什么你自个儿琢磨。我只是不想你到了冬天还在外面,那可太遭罪了。霍严东说着把最后两勺姜撞奶送进自己嘴里一勺,送进梁晓才嘴里一勺,别说我喜欢你,就是不喜欢,冲着你照顾我娘这么久的份上,我也得好好待你。
你娘梁晓才顿了顿,看看外头有没有人,确定没有,才说,我倒真没有照顾她太久。
怎么说?霍严东居然没有太意外的神色,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毛。
梁晓才转头看了看霍严东,见他似乎并不意外似的,便继续说:我不是梁小才。准确地说,我不是你们以为的梁小才。他的声不大,却很认真,你回老家的时候我大概也就照顾了你娘半个月吧,在那之前一直都是原来的梁小才照顾的。所以要说感激,你真正应该感激的人是他。
霍严东有点没太听懂的样子,思忖片刻才说:你的意思是,他走了?
梁晓才点点头:记不记得我们在离开河月村之前去过一次绍家?那次算是我去出口气吧。原来的梁小才就是因为绍七想要他,梁大富逼着他,这才寻了死。他死了之后我就在他的身体里醒来了,我的魂魄,不是原来的梁小才,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霍严东:
梁晓才拿勺子有节奏地敲着碗说:起初也不是有意想瞒你,但这种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肯信。
霍严东按住那勺子:那现在怎么又说了?
gu903();梁晓才说:咱俩现在这关系,再瞒着你不合适。再者说,不是我的功劳我扛在身上也别扭你听着觉不觉得瘆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