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才十六岁就要承受风雨飘摇,被人当做鱼肉待价而沽,这些不该发生在他的太子妃身上。

他将马车喊停,对虞秋道:“下去看看。”

虞秋被他忽悠得头脑晕胀,想着离府邸没多远了,走回去也行,吹吹风,好让她的脑子清醒一点,就答应了下来。

云珩下了马车,将她扶下来。

两人均是便衣,奈何外在出众,虞秋随着云珩踏进首饰铺子,掌柜的就迎了上来,恭敬地将二人引到里面。店中负责招待贵客的丫头将各种金簪银饰与珠宝奉上。

虞秋从小就不缺银子,首饰多,前段时间有云珩送去的、太尉府几人送去的,什么名贵的应有尽有,铺子里再贵重的东西她都没什么稀奇的。

掌柜的一看她没兴趣,有眼色地让人换上些有趣的钗环上来。虞秋不缺首饰,耐不住京中大些的首饰铺子会的花样多,被那些款式奇特的首饰勾起了兴趣。

她拿着一个捣药玉兔的簪子给云珩看,云珩不发表看法,挑了两个精致的镯子搁在铺着绸布的置物架上。

虞秋摇摇头,“我不要。”

“谁说是给你的了?”

“那是给谁的?”

“给舞姬的。”云珩道。

虞秋拿着发簪,眯起眼对着云珩比了比,然后将两个镯子拿过来,与自己挑好的东西混在一起。

“不与你待一起了。”虞秋阻止了招待丫头继续取首饰,跟着人过去看了。

云珩坐在原处看着她在首饰架子中走动,觉得她那反应不太对。真有那个舞姬,她不说吃醋,少说也得有点不悦吧。

他拿过虞秋比划过的发簪,回味着她方才那个表情,娇俏动人,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撒娇。

虞秋没预料到自己一个动作被他反复琢磨,跟着招待丫鬟过了两个货架,花罩门外,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双方正好打了个照面。

对面两人虞秋都不认识,她转过脸继续看首饰,没留半分注意力在对方身上。

“一个庄重些,一个灵巧,姑娘天姿国色,哪一种都合适。”招待丫头拿着两个压裙禁步跟着虞秋转了半圈,虞秋拿不定主意,从丫鬟手中接过去找云珩。

一转身,身后恰是方才迎面而来的男子,不知人是何时出现的,离得很近。虞秋惊慌后退,撞到了后面的丫头,两人均趔趄了一下。

“姑娘没事吧?”那男子伸手来扶,右手上戴着的一块嵌金印福字的绿玉扳指,十分显眼。

绿色光影化作利箭直刺虞秋大脑,她面色一白,手中拿着的禁步“当啷”落地,金线断裂,上面的珍珠玉石蹦跳着散落一地。

她对那个绿玉扳指印象深刻,是虞行束初入狱,她四下奔波求人时,被这人拦

下来过。

对方笑得轻佻,上下打量着她,道:“这脸蛋与身段当真不俗,陪我喝一夜的酒,本公子心情好了,或许能帮一帮虞行束。”

他言语轻薄后,竟伸手朝着虞秋脸上摸来,手上戴着的就是这枚玉扳指。

虞秋初见人心险恶,狼狈地躲避着跌倒在地,纤瘦的身躯瑟瑟发抖,换来对方几人嘲弄的大笑声。

那是在青天白日的大街上,无人敢为她出头,她惊惧地跑回府中,闭门两日,鼓足勇气再出门,脸上就蒙起了面纱。

遥远的记忆袭来,虞秋连退两步,扶着柜架竭力舒缓情绪,突然,一只手从她胳膊肘托了上来。

她浑身一抖,侧身朝后面打去,“啪”的一声,重重拍打在云珩手腕上。

“你是什么人!”

“怎么了?”

云珩的声音与一道呵斥声同时响起,他用余光瞟了对方一眼,先顾着虞秋,抓住虞秋的手温声又问:“被谁欺负了?”

虞秋乍见他,委屈地红了眼眶,被他牵至身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辈子,对方并没有出言不逊。

她不答没关系,还有一个人在呢。云珩看向对面的男子,道:“凌家老五?”

凌五公子见他气度不匪,态度收敛,一改斥责模样,拱手道:“正是在下。方才在下见这位小姐站立不稳,好心出手扶了一把,不想惊吓到小姐,望小姐恕罪。”

云珩颔首,自然而然道:“退下吧。”

凌五下意识答“是”,躬身退了几步,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对着一个陌生人卑躬屈膝。他不认识云珩,探究地打量他后,警惕问:“请问阁下是何人?”

“退下。”云珩最后一次说道,平静的声音不怒自威。

凌五心中一凛,觉得他或许有些身份,他自视家世高,属于男人的自尊心不许他就此屈服,硬撑着想再说些硬话,“你知道我是谁……”

与他一同来的姑娘及时出现,喊住了他。两人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凌五愤然离去了。

出了这桩事,虞秋闷闷不乐,没了玩乐的兴致,央着云珩送她回了府。

云珩没问出来她为什么害怕凌五,回去后吩咐人编纂古籍,听人报了葛齐的事,再派人去查探云珀的动静,夜深后,独自对着月亮思量着虞秋所言的上辈子。

闭目许久,脑中画面不断更迭,最终凝成今日虞秋那惊惧的面容。

她不说,那就不是现在被欺负了,是以前。

云珩忆着凌五那轻浮的眼神,换了身浮影的装束出了府邸。

他手臂上有伤,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那几个兄弟也要恢复自由了,京中注定要乱起来,提前几日没关系。

翌日,虞秋已将前一日的不愉快全部忘掉,梳妆时将昨日买来的新首饰戴上,丫鬟递了张纸条过来,道:“小姐,一大早太子那边的人送来的,说要小姐你亲自打开。”

虞秋接过,拆开了没来得及看呢,被丫鬟们的话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