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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灭拓扑相变理论,听起来确实很复杂,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实际上,举例说明就可以简单理解了。
邓肯-霍尔丹的研究,理论上发现了超导内的拓扑相变,也就可以简单理解为,他发现了‘微观形态被挤压’。
微观形态被挤压,结合其他的因素就形成了超导现象。
王浩则是进一步的做理解,研究‘微观形态被挤压的原因’,也就是‘湮灭力挤压了微观形态’,然后微观形态的改变,则产生了其他影响,也就是形成了交流重力场。
这就像是发生皮球爆炸一样,邓肯-霍尔丹是发现了皮球爆炸,王浩则是研究皮球是怎么爆炸的,以及爆发产生的冲击,导致的外在影响。
因果,很重要。
物理的研究设定好了理论,就要以实验来展开了。
王浩在确定下来研发方向以后,和向乾生、何毅、肖新宇、颜静等实验室研究员们讨论了一下,说起了主要的研究方向,随后就让实验室开始进行准备。
同时,也让人向相关部门打了报告。
交流重力实验的研究很大一部分是要保密的,在超导机制相关的方向,保密的强度并不高,而交流重力强度,也就是反重力的研究方向上,则是要绝对保密的。
两个研究方向不同,做的实验却很相似。
所以实验开始前,做个正式的汇报,相关部门也可能会派人过来,一方面是保证实验数据的安全问题,一方面也方便直接上报数据。
这个项目的保密研发机构,是一个叫‘244工厂’的研发部。
244工厂,就只是一个代号,实际上也是个大型的科研部门,做的都是重大保密的项目。
在做了汇报以后,只过了两天时间,244工厂就有人来了。
前来的是一个小队,主要负责人是两个研究员,一个是阮伟平,一个是王强,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王浩招呼着几人进了实验室,一番寒暄之后,也说起了交流重力的研究项目。
阮伟平道,“本来这次只有王强一个人来,但是,我们正巧也接到首都大学基础科学中心那边的消息,他们的研发也有了进展。”
“哦?”王浩感到有些意外。
阮伟平继续道,“我会一直在这里,也参与你们的实验研究,直到完成这一个阶段。王强下周要去基础科学中心,看看那边的情况。”
王浩对基础科学中心的研究并不关心,他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派出两个研究员,还直接参与到实验中,也干脆问了起来,“为什么会直接参与实验?”
“我的意思是,你们部门不是在做自己的研究吗?”
王强叹气道,“还不是因为研究卡住了。”
他是以叹气的语气说的,但表情明显十分得意,“我们做了很多次实验,交流重力场的强度,也跟着实验有了提升,但最近的三次实验,就没有再提升了。”
“我们经过讨论认为,没有足够的理论支持,技术上能达到这个强度,已经是顶点了。”
王浩更好奇了,他小声追问了一句,“能具体说说吗?强度有多高?”
王强看了阮伟平一眼,凑在王浩耳边小声说了个数字,“百分之十。”
他说完翘起了嘴角,也以为王浩会很惊讶。
结果只是看到,王浩很澹定的点了点头,好半天才简单给出了个评价,“还不错。”
王强和阮伟平对视一眼,觉得王浩大概是害怕其他人看出来,所以才压住了心里的惊讶。
对于这个数据,他们内部可是非常得意的。
他们拿到了交流重力实验相关的数据,并以‘交流重力场强度百分之6’作为起点,从技术角度出发去做研发,只用了三个多月时间,就把交流重力场强度,提升超过了百分之十。
这个数据,可以说是成果斐然。
因为类似的研究,一般来说数值越高就越不好突破,交流重力场强度从2%到6%,从6%到10%,难度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这项研究非常有意思,研究所里的物理专家们都很感兴趣,过来参与的人也非常的多。
他们一起做论证,一起对技术进行修正,才使得技术有了很大突破。
不过当交流重力场强度达到10%以后,连续做了几次实验,都没有再继续提升了。
这也是他们出来的原因。
西海大学的物理实验室,正准备做同样实验另一个方向的研究,实验过程和数据肯定会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每一次实验数据都是很重要的。
后来又听到首都大学的基础科学中心,也汇报说做了同样的研究,甚至研究上还有一定的突破,他们也要派人过去看看。
王浩听了王强口中所谓的‘高数值’,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心里波动,连后来的点评都是礼貌性质的。
他确实觉得百分之十并不高。
在对交流重力场强度的理解上,王浩和阮伟平、王强是不一样的。
在王浩看来,研发来说,百分之二提升到百分之六更难,因为复刻交流重力实验初始数值就有一点多,百分之二就是最初始的数据,从百分之二开始提升,就可以理解为从零到一的突破。
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十,则都属于后续的拓展了。
有了前期如此多的数据支持,只要正常做研究都可以慢慢达成。
王浩随后解释了自己的研究想法,“我们是进行超导机制方向的研究,但实验都是一样的,我们首先还是要在交流重力的场力方向上做研究。”
“这样的研究能够让我们更了解,超导内部的拓扑相变形态、方向,以便能找出其中的规律机制。”
“如果能摸透一些机制,就可以以此来做实验设计……”
王浩仔细解释了一番,也是想问一下两人的想法。
阮伟平马上不在意的道,“王教授,你们想怎么做实验就怎么做实验,这种研究,如果有限制就根本无法进行。”
“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明白的。”
“在实验上,我们只是旁观、记录,或者也可以参与,但是对你们的想法、实验方法,我们不会插手。”
这就是给了研究的自主权。
王浩听了以后也放心了,马上招呼着其他人继续准备实验。
其他人都忙忙碌碌的。
阮伟平、王强只是刚来实验室,并不了解详细的情况,他们就坐在一旁看着,也小声说着话。
阮伟平问道,“你刚才听到王教授说的理论了吗?”
王强点头,“我刚才听着就很疑惑,什么超导内部的拓扑相变,好像是一个阿迈瑞肯科学家的理论吧?”
“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邓肯-霍尔丹。”阮伟平直接说了出来,“我看过他的研究,是以拓扑学来解释薄层传导现象,还包括其他的一些微观理论。”
“不过,我不相信这种理论,拓扑是数学里的概念,他也只是用拓扑的方法,来解释凝态物理现象,而不是超导内部真正发生了拓扑相变。”
“至于湮灭,好像是王浩自己的理论?也就是说,他拿自己的理论结合邓肯-霍尔丹的研究,弄出了一套新的理论?”
“这个……”
王强思考着,好半天也做了个点评,“超导理论机制引入拓扑学,还结合自己的理解……很有想法。”
阮伟平也点头认可道,“确实很有想法!”
他们并不相信王浩说的理论,但也不会接插手到研究中,而他们认可的是王浩的研究很新颖。
新颖,是值得肯定的点。
国内的学术是缺乏创新性的,这是学术环境造就的问题,缺乏创新性,有个问题就是,一些年轻学者从事科研的自由度不高。
直白来说,“年轻学者,并不是想研究什么,就可以研究什么。”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邓肯-霍尔丹和同事一起做的研究,放在国内就不可能拿到经费,他做申请根本也不可能审批通过。
他们的研究被同行认为是‘疯了’,做项目报告申请经费时,评审专家也会有同样的看法,项目自然就不会得到审批。
这些离经叛道的研究,想要申请经费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年轻人才会有创新的想法,创新的想法才会是新的研究,可年轻人却是最难拿到经费的,他们必须要申请符合常理的研究。
这就是学术缺乏创新的原因之一。
现在王浩的研究,听起来就非常的离经叛道,他竟然以自己的理论,再结合一项‘非常离经叛道’的内容,去投入大量经费做实验?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都可能会被扣上一顶胡乱使用经费的帽子,研究也就很难继续下去。
但是,王浩不一样。
他早已度过了‘年轻’阶段,已经成了学术界的大老之一。
哪怕是做再离经叛道的研究,也能够申请到相应的经费,条条框框已经限制不了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