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血液四处流淌,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那些怪物村民数量虽多,却没能占上风。
也许是被杀怕了,他们竟然换了战术。
看着十数把鱼叉从四面八方气势汹汹地飞射而来时,三人皆是一愣。
目标太小,速度太快,方向太多,三人虽然迅速做出了反应,还是没能把鱼叉全部打下来。
关雎一个躲闪不及,一根尖锐锋利的鱼叉擦着她的手臂飞过,瞬间削走三大块血肉,血珠飞溅,在空中结成了冰霜。
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袖,关雎手几乎要握不住刀,紧咬贝齿,死死忍住,愣是没喊一声疼。
关雎来不及止血,随手削下一块衣摆,咬着一头,迅速在手上缠了几圈,扎紧。
趁着他们对付鱼叉的空隙,那些怪物村民逼得更近了。
这些怪物村民的战斗力比之前在祖母溪出现的要强悍很多倍,且数量更多而且一直在增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闻到了人血的味道后,他们死气沉沉的眼睛忽然散发出一种疯狂的红光。
水蛭一样不要命的涌上来,杀都杀不尽,同伴的死亡根本没有威慑力,他们好不犹豫地踩着尸体往前冲,张开长满獠牙的大嘴,极度疯狂地呐喊着,令人毛骨悚然。
双方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
距离太近的情况下,步枪根本没有优势,子弹用完后,在危急时刻,还没有烧柴棍好用。
荆可抄着枪反手砸向一个怪物的脑袋上,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脑袋太硬,那枪竟生生碎成了两半。
荆可扔掉手中的废枪,一脚狠踹在那怪物的腹部上,死死踩住他的胸膛。
那怪物估计被踹得太重了,痛苦的嚎叫着,伸出双手去掰荆可的脚,却完全挣脱不出。
荆可指尖抹过指间纳戒,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骤然出现。
那刀约半臂长,轻盈灵巧,剑刃上流光闪动刀柄上还嵌着宝石。
荆可握住弯刀,干脆利索抹了怪物的脖子。
二爷,你受伤了!
快磕加血剂!
身后传来安诃的惊呼声,荆可转头一看,只见关雎双手握着刀,在怪物中飞快地扑闪腾挪。
她的衣袖被染得通红,正在往下滴血。
血腥味给她招来了比另两人多了近一倍的怪物。
安诃的子弹也快空了,不过他没舍得砸枪,在荆可的掩护下换了一把适合近战的手枪。
干!居然敢打伤关姐姐,跟他们拼了!
荆可,掩护我。
安诃一脸阴霾,只眼眸中有一抹炙热的怒色。
好。
荆可没有废话,只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手下动作越来越快。
安诃聚精凝神,逐一击杀围攻关雎的怪物,替她争取嗑加血剂的空隙。
就在这时,周围的雪地上忽然鼓出了好几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向他们靠近。
啊!
一双枯瘦畸形的手忽然从雪地里伸出来,抓住安诃的脚,指甲几乎钳进肉里。
安诃低头一看,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怨毒的眼睛。
那颗头颅就像从雪地里长出来的一般,潮湿的长发紧贴在头皮上,皮肤浮肿溃烂,几乎看不出人样。
但那双眼睛却像淬着毒似的,似笑非笑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安诃。
安诃最怕这些东西,差点就跪了。
但他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了,关雎的情况非常糟糕,不一定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对着那颗头开了一枪。
砰!
那颗头颅被轻易打爆,恶心的组织液和脑浆泼洒一地,那手也滑落在地。
安诃后背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白毛汗,胃里绞得慌,几乎要吐了。
就在这一瞬间,越来越多的头颅从地底下冒出来。
睁着一双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看着这些个脸色发绿的瘆人玩意儿,安诃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不贴切的比喻雨后春笋。
以后再也不想吃笋了。
怪物村民还没解决,又来了一大波不速之客。
真是流年不利。
又是一轮血战。
每个人身上都受了点皮肉伤,关雎的脸色白得像纸,却仍在浴血奋战。
直到一群陡然出现的黑色蝙蝠解救了他们。
无数只黑色蝙蝠盘旋在半空中,那些怪物村民已经被全部清理完了,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到处都是腐烂和鱼类的腥臭味。
关雎靠在荆可的怀里,一脸苍白,连红润的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安诃正在帮她重新处理伤口。
布条一揭开,安诃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关雎的伤那么严重。
代表着祖母神的鱼叉实在太致命了。
那三道伤痕非常深,几乎连在了一起,创面很大,因为被阴气沾染,伤口周围一片乌黑。
大量阴气潜入体内,连手臂上没伤着的皮肤都变得青黑。
这手怕是要废了。
莫说这手,就连关雎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受了这种伤的人一般都撑不过去,因此丧命的例子数不胜数,他们知道的人里面,只有白泽可以处理。
可是,关雎能撑到白泽来吗?
安诃眼眶发热,眼睛一下就红了。
其他人都是在副本里刀口舔血,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一线,一步步地爬上排行榜,早就练就了一颗金刚心。
但安诃年纪小,遇到他们又早,失去队友的经验几乎没有。
他现在很慌,非常害怕,而且很自责。
就连给关雎清理伤口的手都是抖的。
以前遇到那么多次凶险的情况,关姐姐不顾安危,也会护着他全身而退,现在他却护不住她。
如果他再强大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打着旋,又被他憋了回去。
荆可看不下去了,低声喊他:安诃,别耽搁时间,换我来吧?
关雎抬起另一只手,搁在安诃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轻声说:没事,我不疼。
没事,幺儿。
关雎这一声幺儿,瞬间让安诃哭了出来。
积雪被风卷到半空,与轻盈的飞雪周旋在一处,整个世界像覆着一层膜。
视野虽不甚清晰,那道散发着致命威胁感的红色身影却格外醒目,让人无法忽视。
白泽每走一步,山风愈烈,吹散墨玉长发,吹起飘逸的红色衣炔。
剑尖点在雪地上,随着他的前行,划出一道长痕,一种无形的危险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在沉沉夜色下,像一名横空出世的侠客。
随着他向前,原本沸腾的雪地忽然变得寂静,那些原本打算冒头的小鼓起全部凹了下去。
有些已经钻出来的头颅则像炸了毛一般,倏地扎进雪地里,消失无踪。
gu903();不要命过来挑衅的怪物们也逐一被挑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