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金碧辉煌,南向的墙面镶嵌着一大片整片平整的玻璃,将室外的阳光整个儿透了进来,自打化工厂开始烧制玻璃,玻璃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不算什么稀罕物件,但要将宫中原本的纸糊木格子的窗框换掉再装上新的玻璃着实工作量不小,皇后嫌那个花费时间精力也没有去做,没想到慈宁宫倒先换上了。
玻璃下一套紫檀木桌几,凳几上铺陈苏绣绣着兰草穿蝶的坐垫靠枕,对面一面落地大理石山水泼墨屏风,正中的地上一方铜镀金仙鹤翔舞傅山炉,里面悠悠飘出一股子香气,闻着香味倒不俗,可皇后闻不得那个,她早就吩咐自己坤宁宫里取消了那些个香料,寻常只拿香花香果在屋中杂放取其香气罢了。因而进了屋子就忍不住被呛的咳嗽起来。
骊歌忙递过来一杯清茶,横门手脚麻利将那香炉熄了,不慌不乱解释:“娘娘最近睡不好,便在宫里燃些安神的香,不想冲撞了皇后娘娘。奴才该死,还请皇后娘娘赎罪。”,皇后倒可有可无,她本就不是那张苛待下人的人,听见这话却有些稀奇,抬抬手让她起来,心里嘀咕了一通,奴才主子那一套奴性思想是满清的毒瘤,大明不管是主人仆从相对满清平等不少,皇后早就在宫里废除了口称奴婢的习俗,寻常都让他们自称“我”,却不知道张嫣的宫女是怎么回事。
皇后喝了几口茶,却仍不见懿安,她抬起头打量了几眼,骊歌便又端了几碟子精致茶点过来,在旁道:“这是娘娘自己的点心方子吩咐御膳房做的,娘娘且尝尝。”,懿安这是有心要为难皇后,在后面拿乔,骊歌做下人的不好说什么,她和横门两个人却对皇后好感很高,后宫一起当差的姐妹寻常也念叨皇后的恩德,她俩都从心眼里亲近皇后,因而见皇后久坐无聊,便想着法子的给她解闷。
一盏茶喝完,懿安皇后才施施然从后面走出来。她脸上丝毫不见午睡才醒的慵懒,神采奕奕精神的很,这才问道:“弟妹来我这里却是为着什么?”
皇后放下茶杯,拿手帕略沾一下嘴角:“是为着办宴席。”
懿安眉头一挑,皇后才说下去:“皇上要对东北的金人用兵,这一次讲究出奇制胜,上次不是探听到金人在大明埋伏了许多探子,之前京城之围让金人长驱直入已经吃了情报泄露的大亏,因而想将几位将军悄悄的请进宫中商量,为了掩人耳目,便让我们举办场宴席,请了朝中大员及夫人,宴席开到一半,那几个悄悄的退出去去开会,因而找嫂嫂商量个主意。”
她平日里都呼懿安为妹妹,可是懿安今日里冷了她大半日,她即使不懂这宫斗的弯弯绕心里也存了一肚子气,因而说话便不客气些,直呼“嫂嫂”,果然刺到了懿安,她眉目闪动片刻,说不出话来,顿了一顿才说:“那席上就设不得酒。不然总有人给老先生们敬酒,喝多了可不坏事。”
这一点提醒了皇后,她盘算着:“珍嫔哥哥打算扮作孙大人的随从进来,熊大人悄悄跟着皇上出宫的御辇回来,其余便是孙老大人,他年纪大了又德高望重,还有赵清衡和卢象升两个天子近臣,定然少不了喝酒。可是席上不设酒又不成个体统……”
懿安倒有个主意:“或者席间上桃花麦酒?那是新收的桃花和麦子发酵而成,味淡色浓,是女子饮酒,喝上几大海碗脸都不带红的。”
皇后想来想去还是犹豫:“桃花麦酒倒也可以,可是全是男人的席放这种酒倒有些不伦不类……”她眼睛一转,忽的灵光一闪,“有了!我们办一个男女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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