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拄着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扣在童淼留下的小手印上。
童淼的余光扫到他手指按住的地方,睫毛轻轻颤了颤。
“你别闹了,让我过去。”她有些气急败坏的绕开他,想回自己屋里去。
司湛抓住她的胳膊,勾了勾唇:“你紧张什么?”
被水浸过的皮肤冰凉细腻,能感受到里面纤细的骨节。
“哎呀你怎么总抓我胳膊。”童淼抖了抖手,脸憋得有点红。
她不想承认自己紧张了,但偏偏,司湛就是有本事让她方寸大乱。
“那你想我抓你哪儿?”司湛微微低下头,意味深长的扫视着童淼的全身。
简直是太浑了!
童淼不争气的想歪了,她咬了咬牙,抬起拖鞋跺上司湛的脚趾:“你在胡说什么呀!”
嘶。
有点疼,但又不是那么难受。
恰到好处。
连脸红和羞愤的样子都恰到好处。
“你有没有良心啊,我早早起来准备送你去考场,你就这么对我?”司湛松开她的手,皱着眉蹲下身,好像很疼的样子。
明知道他是装的,但童淼依旧无可奈何。
“不用你送我去,我坐公交。”她向后蹭了蹭,和他保持距离。
司湛抬起头,额前的碎发搭在眼睛上,脖颈上的喉结动了动:“你知道阑市师范有多大么?你知道下车要走多久么?”
童淼被问住了。
她认路不好,地图也看不太懂,如果真的离得很远,还真有可能找不到。
“找不到路耽误比赛你就完了。”司湛恶劣的警告道。
被司湛一哄一吓,她最终还是同意了,穿着雪纺的裙子安静的等司湛洗漱。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橙黄色的,像溏心蛋。
她定了定神,取过杯子来,含了一口水,将两颗白色的小药片吞了下去。
这是老专家从国外带来的药,如果她万不得已要承受那种痛苦,就吃几粒,能稍稍缓解。
但是不能多吃,说对神经有损伤。
这次吃两片,十一假期的时候,希望不要让妈妈看出端倪。
浴室门一响,童淼快速将药瓶收了起来。
司湛换了一身深绿色的运动衫,下面是一条黑色运动裤,双腿笔直修长。
他朝着童淼晃了晃车钥匙:“走吧。”
童淼万万没想到,司湛竟然要用自行车送她。
她打量着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山地车,迟疑道:“你什么时候买了自行车?”
“猜啊。”司湛跨坐上去,拍了拍后座。
原本很高端的山地车,败就败在了既圆润又宽大的后座上。
童淼微微蹙着眉,男生后座这种地方,就像汽车的副驾驶,莫名有种别样的含义。
“我坐你的后座合适么?”
滨河小区里住着很多盛华的同学,如果被他们看到......
司湛挑了挑眉:“你想坐横梁?”
清凉的风吹过来,似有似无的撩起童淼的裙边,她拘谨的压了压。
大概是临近秋天,天空显得异常高远,前几天下了几场大雨,把地面也冲刷的很干净。
童淼也只能低头看着地面了。
坐在司湛的后座上,她才恍然,这样要怎么估计走路的速度和时间啊?
司湛的脊背微微下伏,从单薄的运动衫里显出脊骨的形状,他腰线紧致柔韧,小臂上微微浮现出肌肉,洋溢着年轻的朝气。
他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最近他好像很少抽烟了。
自行车平稳的驶在柏油路上,很少有摇晃,童淼终于大胆了些,轻轻松开攥着后座的手,把头发拢到胸前,尽可能的遮住脸。
她的头发本就蓬松柔软,一低头几乎盖住了她大半的脸,应该不会有人能认出来了。
骑了一会儿,司湛啧了一声:“你怎么不搂着我的腰?”
童淼声音轻细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搂你的腰?”
司湛不说话了,开到前面一个减速带,他故意加快了速度,车轮咯到减速带上,猛地弹了起来,又重重的落下。
“啊!”童淼急促的叫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抓住司湛的衣服。
也难免环住了他的腰。
司湛看着面前的匆匆驶过的车流,轻轻勾唇一笑。
阑市师范很快就到了,科会大厦门前挂着横幅,写着大赛的名字和赞助商,但门口紧闭。
竞赛的前一天,考场彻底封锁了,只能从外面看看大致的轮廓。
童淼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目光落在玻璃门前贴着的报名表上。
上面写着各个学校参赛选手的名字,她的名字被盛华放在了第一个。
市一中的队伍里,也都是她毫不意外的名字。
“童淼,你来干什么?”有些气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