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
一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高则玉笑了,当即看向了下方院子里的庾庆,向其打出了手势,示意可以出来,示意都沟通好了,示意可以出城了。
那手势却令庾庆后脊背发凉,一颗心如坠冰谷,哇凉哇凉。
也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自己修炼的观字诀看人嘴唇动静便能推断出是在说什么,只怕今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算是彻头彻尾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就在刚刚之前,他还把人当做救命恩人,心里还真是发自肺腑的感谢,人家说什么他都乖乖照做。
瞬间一股恨意生,胸膛内涌起无尽的愤怒。
他看了看四周,默想了一下仓库里的情形,脑子里迅速做出了反应,也抬起了手,朝一墙之隔、一条道路相隔的城墙上的高则玉招手。
高则玉招手让他出城。
他招手让高则玉过来。
城墙上,并排而立的两人一愣,守将问:“怎么回事?他在搞什么?”
高则玉也愣住了,又再次朝庾庆招手,再次示意庾庆快走。
庾庆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谁熬的住,他就不信这狗官能不过来,继续招手。
果然,高则玉扫了眼浩大京城,有点急了,对守将道:“也不知他怎么了,可能是有什么要交代,我去看看。”
守将沉声道:“你快点,我们时间不多,老家伙的人马一到,就麻烦了。”
“知道知道。”高则玉转身就走,拎了官袍下摆快速下了城墙台阶,那名随行吏员也跟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回到了仓库院子里,再次与庾庆碰面了。
高则玉沉着一张脸埋怨,“你怎么回事?让你快走,你还磨蹭什么,还想等着朝廷人马来抓你吗?”
庾庆:“大人,我刚想到一个重大秘密。大人如此厚待于我,士衡无以为报,想到此去怕是再难回京,遂决定将此秘密告知大人。”
“……”高则玉意外,脸上不满顿消,反有些好奇道:“是何秘密?”
庾庆看了看四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仓库里说话。
高则玉看了眼城墙上,给了个暂缓的手势,随后便跟庾庆进了仓库。
仓库里那些坐在麻袋上的衙役还在,正在闲聊之类的,高则玉看了看,似乎还不如外面院子里说话方便。
庾庆却再次毕恭毕敬地伸手去请,指向了仓库内部角落里隔出来的一个单间,平常应该是给库管休息的地方。
对比起来,在这里确实是比较适合私下谈话的地方,高则玉没多想,立刻快步走去,且走的还比较快,因为时间不多,要抓紧。
走近了一看,推开门里面无人,入眼便是一张办事的桌子,桌上还摆着签筒之类的,装着一筒劳力用来计工的签筹。
后面隔了个帘子,庾庆走去拨开帘子一看,发现后面是一张用来休息的床。
确定了屋里没人,庾庆才松开帘子回头,见到那吏员也跟进来了,当即伸手示意,“这个秘密只能告知大人一人,劳烦回避一下。”
秘密自然不能让过多人知道,高则玉也回头挥了挥手示意。
那吏员只好出去了,过去关门的庾庆还示意他站远点,一副怕他偷听的样子。
那吏员撇了撇嘴,也无奈,只好再走远了些。
庾庆这才关门回头走去。
高则玉道:“是何秘密快说吧,时间来不及了,你还…你想干什么?”话锋突然一变,高大人的嗓音都变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庾庆的行为有些异常,边朝他走来时边拔出了剑。
然后就随手玩似的,剑锋漫不经心地随便架在了高大人的脖子上,问:“为何害我?”
高则玉一脸牵强,“你在说什么?”
庾庆重复了一段话,“只待其一出城,便立下杀手,切不可失手!”
高则玉此时的表情才真正精彩了起来,有惊慌,有惊疑,一脸没想到的样子,没想到眼前这家伙隔那么远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为何害我?”庾庆再问。
高则玉反倒坦然了,“害你不是哪一个人的事,你若是连为何害你都不知道,问来又有何意义?
事到如今,是我百密一疏,我认了,我束手就擒做你的人质,你应该能捡条命了。多余的你也不用问,我也不会说,到了我这个地步的人是不能乱说话的。”
庾庆漠然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高则玉呵呵一笑,“能考上探花的人,不是蠢人,你也不敢杀我!你清楚的,我是朝廷五品命官,你杀了我,就算另一批人抢到了你,有这么多双眼睛看到,你在责难逃!”
哪怕剑架在脖子上,他还是很轻松地摊了摊双手,“所以,我束手就擒做你的人质,你乖乖等另一帮人来把你带走就好,这是对你最有利的结果,傻子才想不开,你说呢?”
庾庆手中剑下移,抵在了他的心窝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