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诺吐了吐舌头:靳储又不是大人,我总可以问靳储的事吧?
嘿,你这孩子。陈月竖起眉毛,又好气又好笑的捏了下乔嘉诺的脸,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油嘴滑舌的话?
乔嘉诺撒着娇说:是不是嘛,妈妈你就回答我一下嘛。
然而陈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靳储。
虽然他们夫妻俩和白智慧已经达成共识,但是没敢在靳储面前说出这些话,他们不太了解靳储的性格,也害怕某些无意间说出来的话伤到了这个孩子的自尊心。
可是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况且靳储也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陈月犹豫半晌,轻轻捏紧手里的膏药和棉签,她一边观察着靳储的表情一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小储,你外婆说她和你妈妈准备出去工作一段时间,可能会没有时间照顾你,你就暂时住在叔叔阿姨家里,让叔叔阿姨来照顾你好吗?
室内的光线不算明亮,洒在靳储冷白的皮肤上,照不出一点血色。
他的眸色很深,是纯正的黑色,无神的视线定格在陈月那张写满了忐忑的脸上,又仿佛透过她的脸在看其他什么东西。
不知怎的,陈月竟被靳储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名为失落的情绪。
果然还是她太急躁了
这个孩子的性格和其他孩子截然不同,她应该循序渐进的来才对。
陈月勉强扯了扯嘴角,往棉签上挤了点药膏,正要涂抹到靳储下巴上,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靳储偏沉又略显沙哑的声音:谢谢阿姨。
靳储的声音不大,可还是被陈月捕捉到了。
陈月有瞬间的怔愣,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靳储正用那双神似滕静的漂亮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刹那间,她红了眼睛。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陈月又哭又笑,慌忙用给靳储擦拭膏药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生平第一次多管闲事,也是第一次这么心疼一个孩子。
就是,一点也不麻烦。乔嘉诺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眉飞色舞的说,妈妈,家里没有其他房间了,靳储和我住一个屋是吧?
去去去!陈月嫌弃的推开乔嘉诺又凑过来的脑袋,一扫刚才面对靳储时的和蔼,横眉竖眼的说,怎么哪儿都有你?面条吃完了吗?吃完了就把碗筷收拾了,再往锅里煮点面,靳储和你白奶奶还没吃晚饭呢。
乔嘉诺嘻嘻笑道:我这就去。
说完,便跟兔子似的一溜烟的跑掉了。
乔嘉诺很少做家务,为数不多几次动手的时候也就是帮忙闷点饭、或者洗个碗,上辈子他进厨房的次数完全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煮面条他倒是会,只是味道差强人意罢了。
当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把面条下锅后,剩下的工作就交给陈月了。
回到卧室,便见靳储安安静静的坐在刚才的小板凳上,甚至双手也本本分分的放在膝盖上,他垂眸看着地面,长睫遮住了眸子,落出一片冷淡的阴影。
靳储时常这样,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也不知道他那个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
第16章摸头
乔嘉诺猜到靳储可能心情不好,便没像之前那样凑上去用热脸贴冷屁股。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靳储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于是回到书桌前,继续吃他那碗已经坨了的面条。
这间卧室的面积很小,总共不超过10平方米,除了靠着窗户的那张1.2米宽的单人床和一张很小的书桌外,也就门旁的衣柜还算占面积。
在这样狭窄得有些拥挤的空间里,空气好像被压缩了一样,连带着乔嘉诺和靳储之间的距离也被拉得很近,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乔嘉诺背对着靳储,尽管身后的靳储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他的存在感仍旧那么强烈,让乔嘉诺有点不习惯。
早在乔嘉诺刚上幼儿园的时候,乔东和陈月夫妻俩就攒钱买了这套房,也单独为乔嘉诺空出了卧室,自那之后,乔嘉诺一直是一个人住。
上辈子他独自住了十多年,以至于后来考上大学住寝室都很不习惯,大二时就和谭斐然一起搬出去住了。
而这辈子
乔嘉诺笑了笑。
有了靳储,他应该早点习惯身边多一个人的存在才是。
很快,煮好面条的陈月就把靳储喊出去了,乔嘉诺顺便把碗筷拿给陈月,随后开始收拾东西。
好在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不是很多,稍微整理一下,就空出了一半的空间。
最令人头疼的还是睡觉的问题。
卧室里只有一张1.2米宽的单人床,虽然能够勉强挤下两个人,但挤着睡不是长久之计,何况他和靳储都在长身体的年龄阶段。
乔嘉诺本想暂时打地铺,无奈家里没有凉席,他正坐在床边发愁,陈月又牵着靳储进来了,一眼就瞅见他愁眉苦脸的表情,于是走过来敲了下他的脑袋。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妈妈。乔嘉诺双手捂着被敲过的脑袋,瞥了眼身后的单人床,家里有不要的棉被和床单吗?我想打个地铺。
闻言,陈月眼睛一瞪:好端端的打什么地铺?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这不是床太小了嘛,我怕挤着靳储。
结果乔嘉诺的话音还未落下,鲜少说话的靳储突然开口:陈阿姨,我不怕挤。
乔嘉诺:
他睁圆眼睛,瞪向靳储,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的靳储貌似极其厌恶别人碰触他。
别说围绕在靳储四周的那些男男女女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有次靳储喝醉了,乔嘉诺把他扶到楼上的房间,正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把衣服脱了,就被突然暴起的靳储用非常恶劣的态度赶出了房间。
乔嘉诺知道靳储忌讳什么,因此即便平时再死皮赖脸的往上凑,也会尽量避免和靳储发生肢体接触。
不过话说回来
乔嘉诺不动声色的瞥向陈月牵着靳储的手,一时间有点搞不懂这个今后在上流社会圈子里可呼风唤雨的大魔王小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说好的不喜欢别人碰你呢!
大魔王,你人设崩了知道吗?
可惜大魔王并不知道,还用一种颇为无辜的眼神静静看着乔嘉诺。
尽管陈月不知道自家儿子在想什么,可是瞥见乔嘉诺那时而纠结时而郁闷的表情后,就猜到这小子肯定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月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拍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那狗窝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帮你们把被子和床单换了,你们洗个澡就可以睡觉了。
乔嘉诺再次用双手捂着被拍的脑袋,闷闷的哦了一声。
陈月想了想,又说:这张单人床确实有点小了,你们先将就着住一阵子,等我忙完了就找个木工做张上下床,可以吗?
这话是对靳储说的。
靳储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陈月顿时眉开眼笑,似乎想摸靳储的头发,最后还是忍住了,乐呵呵的夸赞道:我们小储真乖。
靳储仰头看着陈月被灯光模糊的侧脸,愣了愣,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唇角。
旁边的乔嘉诺目瞪口呆。
折腾了一晚上,几个人都累了。
乔嘉诺洗完澡后就迫不及待爬上床。
gu903();他在靠窗户的那边躺下,本打算等到靳储洗澡回来再一起睡,哪知道没过多久,他就感觉眼皮变得沉重,意识也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