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小子陈月一巴掌拍在乔嘉诺的脑袋上,你怎么不说你来收拾?
乔嘉诺对着陈月做了个鬼脸:我也可以收拾呀。
陈月撇了撇嘴巴,吃味的哼了一声: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你就放心吧,那个杯子还没有我的大拇指长呢,那么小杯酒,喝不醉人。
乔嘉诺那一颗操碎了的老妈子心被陈月看破,顿时有些尴尬,抓了抓头发,没有说话。
陈月当然不担心了,她又不知道上辈子靳储的酒量差成什么样子,距离一杯倒也就相差那么几毫米了。
乔嘉诺眼睁睁看着靳储的耳根变得通红、眼神逐渐迷离,他还以为靳储会撑不住先回卧室,哪知道靳储不仅在茶几前坐到最后,还帮着陈月把碗筷收拾进厨房。
等到乔嘉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好看到靳储走出厨房。
突然间,靳储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从旁路过的乔嘉诺眼疾手快扶住靳储的手臂,他抬眸就对上靳储那泛红的脸颊,而且红得很不正常。
你没事吧?
嗯。靳储摇了摇头。
乔嘉诺显然不信,抬起手就想往靳储的脸上摸。
结果他的指尖还没碰到靳储的皮肤,就被靳储一把抓住了手腕。
好好说话。靳储张口就是一股酒气袭来,尽管不是很浓,可是乔嘉诺和靳储靠得近,仰面就能闻到,别碰我。
乔嘉诺抽回手,啧了一声。
虽然靳储喝醉了,但是他那龟毛的脾气依然没有一点变化。
我这不是怕你喝醉了嘛。乔嘉诺叹着气,耐心解释道,上辈子你的酒量可是出奇的差,要是半瓶啤酒下肚的话,压根走不了五米。
上辈子?靳储敏感的抓住了重点,什么上辈子?
乔嘉诺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已经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卧槽卧槽卧槽!
怎么就这样说漏嘴了?!
乔嘉诺恨不得穿回半分钟前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靳储的身体微晃了一下,他及时稳住脚步,看着脸色苍白的乔嘉诺,加重语气:说话。
没什么啊,你听错了吧?乔嘉诺只能用干巴巴的笑声来掩饰他的心虚,他忙不迭转移话题,我洗完澡了,你快点去洗吧,等会儿我爸妈还要洗呢。
说完,乔嘉诺不等靳储回应,一溜烟的钻回了卧室。
砰咚一声关上门。
乔嘉诺靠在房门上,紧张的喘着气。
这一刻,他只希望靳储是真的喝醉了,等明天起来,就会忘记他刚才说的话。
靳储那么聪明,又那么敏锐,乔嘉诺完全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绽,他总感觉靳储能随时撕开他的马甲。
靳储站在客厅里,眼睁睁看着卧室房门被乔嘉诺关上。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上辈子?
他似懂非懂的自言自语着。
他自然明白这个上辈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明白乔嘉诺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三个字来,难道乔嘉诺相信往事今生吗?
如果真有往事今生,也许他和乔嘉诺在上辈子就认识了,而且乔嘉诺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不然乔嘉诺这辈子怎么会跑到他身边来受这些罪呢?
靳储感觉自己真的有点醉了。
洗澡时,他一直在迷迷糊糊的想着乔嘉诺说的那三个字,可是他的大脑迟钝得犹如年久失修的器械,运转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
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等到靳储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乔嘉诺已经趴在上铺睡着了。
熟睡的乔嘉诺很不老实,喜欢乱摆放手脚,经常把四肢伸出被窝,若是夏天还好,到了冬天的话,第二天他准会生病感冒。
靳储在床前站了片刻,随后熟练的替乔嘉诺理了理身上的被子,又把乔嘉诺搭在外面的手塞进被窝里。
乔嘉诺察觉到了靳储的动作,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了逆光中的靳储。
靳储乔嘉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咳了两下,尽管眼里含着浓郁的睡意,却还是本能的伸手摸了下靳储的脸,你还好吗?
这下靳储没有躲避,他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任由乔嘉诺的手在他脸上乱摸。
我很好。靳储说道。
可是你的脸好烫。乔嘉诺说着,干脆用两只手捧住靳储的脸颊,他趴在上铺,隔着床边的木栏和靳储对视。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半天,靳储的睡意去了一半,他突然扑哧一笑,我的手心凉吗?
靳储眸色深沉,他的目光仿佛要看进乔嘉诺的骨子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头:很凉。
凉就好。乔嘉诺往前挪了挪,将下巴搁在木栏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家里没有解酒药,我只能这么做来让你清醒一下了。
闻言,靳储似乎有点无语:我不需要清醒。
乔嘉诺很是不解:为什么?
靳储说:现在是睡觉的时间点。
对哦乔嘉诺像是才意识到这一点,赶紧拿开捂着靳储脸颊的手,呲溜一下滚进被窝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的盯着靳储,晚安。
靳储心头一悸,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他愣了愣,才道:晚安。
然后,关灯,上床睡觉。
靳储仰躺在床上,他像以往的每个夜晚那样盯着上铺看了十来分钟,才慢慢闭上眼睛。
在黑夜中,人的听觉神经都会变得格外敏感,没多久,靳储就听到上铺传来了乔嘉诺那均匀的呼吸声。
靳储抿了抿唇,就着这些声音入眠。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靳储睡得格外不好,时间在他半梦半醒间流逝,到了半夜,靳储突然感觉头越来越疼,身体也越来越热,像是那杯酒的后作用力终于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
靳储眉心紧蹙,脸上和身上都溢出了汗水。
如今到了九月份,天气渐渐转凉,为了节省电费,家里已经不开空调了,只有一盏放在书桌旁的电风扇在对着他们的床吹。
可是那点风力对于靳储来说完全不够用,他热得想把电风扇开到最大档,或是直接把卧室里的空调打开,只是转念想到上铺的乔嘉诺还在熟睡,靳储只能硬生生压下那些冲动。
他仍然闭着眼,尽量放轻动作的翻了个身,然后蜷缩起来,努力压制着几乎要窜出太阳穴的疼痛感,也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乔嘉诺小心翼翼的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