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储:屋里?
乔嘉诺连眼睛都没睁,笑着说:这是韩语,是我们的意思,你不懂,不过你以后应该也不懂,谁叫你不追星呢?
平日里的靳储话少,面对叽叽喳喳的乔嘉诺,倾听多余说话,可这会儿却像是被打开了话闸子,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追星?
乔嘉诺来了困意,圈着靳储脖子的双手松了松,小声嘟囔:因为上辈子的你不追星。
靳储:上辈子?
乔嘉诺的声音越来越小:上辈子的你比这辈子亲切多了。
靳储失笑:你知道我上辈子是什么样子吗?
乔嘉诺没有回答他,呼吸粗重的睡着了。
靳储继续往前走,洋溢在他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散去,不过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些笑意只是浮于表面,并没有渗透进他的眼里。
上辈子
靳储一边走着一边默念着这三个字。
他不是第一次从乔嘉诺口中听到上辈子这三个字了,以前不怎么在意,现在却不得不在意起来因为每当说起上辈子的细节,乔嘉诺的语气就会变得缥缈起来,似乎在回忆某些只有他知道的事。
这样的乔嘉诺对靳储来说十分陌生,也让他感到十分恐慌。
他不喜欢乔嘉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他不认识的人、做着他没有参与的事,他不喜欢被乔嘉诺完完全全排斥在生活圈外。
第59章照顾
乔嘉诺在靳储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靳储走了多久,等到乔嘉诺恢复了一些神志的时候,靳储已经背着他回到大家扎营的草地上。
树林里虫蚁多,还长有很多叶片锋利的杂草,尽管老师们声称他们藏了很多所谓的宝盒在里面,可还是有很多学生选择放弃,赶紧找到出来的路就回营地了,对那些宝盒没有丝毫兴趣。
只要稍微动脑筋想一想,就能猜到宝盒里装着的最多是本子、铅笔、糖果之类的东西,不至于他们大费周章的在里面浪费时间。
因此当靳储背着乔嘉诺走出树林时,营地上三三两两的站了许多正在交谈的学生。
有些人认出了靳储和乔嘉诺,惊讶的上前问道:这不是乔嘉诺吗?他怎么了?
靳储向来不爱说话,也很少搭理别人,不过说起乔嘉诺,他没有沉默,而是语气淡淡的开口道:感冒了。
那人说:他的脸好红啊,要吃药才行。
靳储嗯了一声,脚步不停的朝着乔嘉诺帐篷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人不放心的跟了几步,继而问道:靳储,你们有感冒药吗?
有。靳储看了那人一眼,可以帮我把帐篷打开吗?
当然可以!
那人赶紧蹲下身,拉开了帐篷,眼睁睁看着比他高了近一个头的靳储轻轻松松的弯下腰,把乔嘉诺放进帐篷里面。
好像这就是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
那人情不自禁的啧了一声,顿时心生感慨,心想他和靳储同样是初一年级的学生,怎么力气就相差得这么大,要让他背着乔嘉诺走上一段路,他绝对做不到。
帐篷里的乔嘉诺裹得像个球似的,自己穿得厚实不说,外层还披了件靳储的大衣,躺下后连翻个身都有点困难。
乔嘉诺不得不仰面躺着,茫然的眯眼看着帐篷顶。
他呼吸不过来,难受得仿佛两个鼻孔都被堵得结结实实,只能张着嘴巴喘气。
靳储乔嘉诺挣扎了两下,无果,只能喊着靳储的名字。
他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字里行间宛若夹杂着数不清的委屈,倒显得十分孩子气。
靳储,你快帮我一下。
靳储翘了翘嘴角,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无奈和心疼,然而转眼即逝,下一刻又恢复到了往日那生人勿近的神态。
靳储替乔嘉诺脱了外面的两件大衣,又拿来被褥把他裹成粽子。
等到乔嘉诺蜷缩起身体,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安静下来后,靳储的目光才落到乔嘉诺还穿着鞋袜的脚上。
刚才跟来的同学一直探头探脑的守在帐篷外面,他本想搭个手,哪知道靳储压根不需要他的帮忙,有条不紊的照顾着乔嘉诺,看样子像是平时习惯了这么做。
那同学瞧着靳储轻车熟路的动作,心里不可谓不震惊,他也是1班的学生,和靳储当了一个学期的同学,深知靳储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靳储的性格就如同他表现出来一样清冷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不喜欢和其他人发生纠葛,更不喜欢做这些无聊的琐事。
却没想到靳储愿意这么麻烦的照顾乔嘉诺
那同学正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冷不丁瞅见靳储转头看他:还有事吗?
那同学沉默了一瞬,赶紧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事没事没事,我就想问下你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靳储言简意赅:没有,刚才谢谢你。
那同学明显噎了一下,又笑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的话就找老师。
靳储点了点头,随即转回去脱下乔嘉诺的鞋和袜子,他从乔嘉诺放在边上的背包里翻出用塑料袋包着的干毛巾,拿出保温杯往毛巾上倒了点水,打湿后便开始擦拭乔嘉诺的脚。
虽然乔嘉诺已经睡着了,但他像是察觉到了靳储的动作一样,十分配合的把双脚搭在靳储的大腿上,任由靳储拿着湿毛巾擦拭他的脚趾。
靳储低眉顺眼,擦得很认真,仿佛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后面的同学:
他微微晃了晃身体,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班上那么多女生暗恋的高冷班草在给另外一个男生擦脚,还擦得那么仔细、那么熟练,也不知道那些女生看到这一幕后会作何感想。
待靳储给乔嘉诺擦完脚,又帮他穿上一双新袜子后,转头发现那个同学还愣愣站在帐篷外面,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
靳储蹙眉,眼中生出些许不耐,他猜到这个人心里肯定产生了某些不好的想法,但他并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麻烦你回避一下。靳储很直接的下了逐客令,他需要休息。
那同学猛地一怔,看了眼把整张脸埋进被褥里、只露出柔软黑发的乔嘉诺,顿时如梦初醒一般,一下子满脸通红。
抱歉,我这就走。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靳储眼神冷冷的看着那个人跑远,才收回目光,拿起手边用来擦脚的毛巾,准备去不远处的溪流里洗了。
这次春游对乔嘉诺来说简直是受折磨的两天,被靳储从小树林里背回来后,他就一直窝在帐篷里没有出去,就连午餐也是靳储在外面做好了端来给他。
晚上睡觉时,乔嘉诺担心会把感冒传染给吴翼,只得麻烦吴翼和其他同学挤一个帐篷。
到半夜,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少了人的原因,乔嘉诺突然被冻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夜里的山上寂静到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不像在家里,时不时就能听见从窗外传来的说话声或者汽车行驶的声音。
以前乔嘉诺还觉得那些声音很吵,可是现在一个人躺在帐篷里,感受着冷空气直往被窝里面钻,他居然有些怀念起那些声音来。
至少在听那些声音的时候,他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床下还躺着靳储,哪儿像现在,靳储睡在距离他很远的帐篷里,可能还在做着美梦。
乔嘉诺越想越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