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谭斐然已经是个高二年级的学生,身高比靳储还多出一点,掐住乔嘉诺的脖子时就像掐着一只小鸡仔那么轻松,他大半身子都倾斜过来,把乔嘉诺结结实实的笼罩在他身下的阴影中。
乔嘉诺张着嘴巴,脸色泛紫,他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用双手死死抠着谭斐然掐着他脖子的手。
谭斐然的手腕上被抠出一道道红痕。
别他妈拿救命恩人的身份来压我。乔嘉诺不服气的瞪着谭斐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我宁愿你没救我。
这句话把谭斐然逗笑了,他微微扬起嘴角,可是沉淀在眼底的寒意明显加深了一层:可惜我已经救了你,你这个想法不成立。
乔嘉诺喘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谭斐然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陈金!乔嘉诺道,我叫陈金!
哪个陈?哪个金?
右耳旁的陈,金色的金。
以谭斐然多疑的性格,自然不会在第一时间相信乔嘉诺的话,他狐疑的打量了乔嘉诺两眼,见乔嘉诺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才继续问道:学校呢?
二中。
几年级?
快升初三了。
几班?
乔嘉诺无不嘲讽的想着,不愧是谭斐然,行为做事和他上辈子的风格一模一样,8班。
谭斐然终于把话问完了,却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是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给了乔嘉诺足以喘息的空间。
乔嘉诺顿时如同得了水的鱼,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吸着来之不易的清新空气。
还没等乔嘉诺缓过来,耳边再次响起谭斐然的声音:其实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也就是感觉你这个人还不错,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谭斐然恢复到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用另只手摸了摸乔嘉诺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指尖从发梢走过,就像他的声音一样缥缈。
也许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大约三年前的夏天,我在一家车店和你有过一面之缘。
乔嘉诺震惊的望着陷入回忆中的谭斐然。
谭斐然无视了乔嘉诺的反应,继续说道:那时你好像没有注意到我,可是我注意到你了,我还在想你长得真好看,我在萤市见过那么多人,只有对你讨厌不起来,似乎其他人身上都有着一股很难闻的臭味,只有你身上是香的
把话说完,谭斐然居然还想低下头在乔嘉诺脖颈间嗅一下。
察觉到谭斐然的意图后,乔嘉诺仿佛一口气吞下了数只苍蝇,那股子浓烈的恶心感扑面而来。
他正要把身上的谭斐然推开,忽然在余光中瞥见不远处的病房门被悄悄打开,一道清瘦的身影从外面闪了进来。
乔嘉诺松了口气,转而拍了下谭斐然的肩膀:兄弟,有人找你。
谭斐然一愣。
乔嘉诺好心提醒道:你身后。
谭斐然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病房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那个人已经挥起拳头狠狠砸了过来。
谭斐然的反应速度很快,立即抬起手试图挡住靳储的攻击。
可惜靳储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把手抬起来之前,就已经把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只听得一声闷响。
谭斐然发出一道吃痛的闷哼声,他的脚步没稳住,直挺挺地往后栽去,他后方是乔嘉诺躺着的病床。
不过没等谭斐然完全倒下去,靳储倏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紧接着往前一甩,竟然把谭斐然扔到了一米外的地板上。
整个过程发生得又快又猛,谭斐然没有找到一丝回击的机会,他有些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随即立马坐起来。
还没等他站起来,靳储便已带着一身沉重的低气压逼近。
下一秒,一只手掐住了谭斐然的脖子。
谭斐然呼吸一窒,被迫抬头对上靳储溢满了戾气的视线,然后他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只见靳储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是两团非常显眼的乌青,他昨晚发疯似的寻找了乔嘉诺一夜,由于整夜没有合眼,他脸上全是疲惫和倦意,可更多的还是几乎要吃人的愤怒。
你要对他做什么?靳储的嗓音压得格外低,他用只有他和谭斐然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掐断你的脖子。
靳储冷着脸的时候就已经很唬人,这会儿他浑身上下溢出来的暴戾气息几乎要把谭斐然吞没,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可惜谭斐然不是其他人,他也不着急起来,而是把双手撑在身后,一脸淡定的仰头看着靳储,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杀人犯法的,小朋友。
靳储冷眼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我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你,不让任何人知道。
不可否认,谭斐然被靳储的这番话震惊到了。
他自然认识靳储这个在初中部称得上传奇的人物,不然也不会知道靳储的年龄,更不会在刚才把靳储喊做小朋友。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小朋友能说出这种话。
这一刻,谭斐然真正被靳储夹杂着浓郁煞气的眼神吓着了。
我道歉。脖子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在空气消失殆尽之前,谭斐然语速飞快地说,刚才是我激动了,我不该掐他的脖子,我在这里很郑重的向你们道歉。
虽然谭斐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起伏,除了因为缺氧而有些痛苦外,几乎可以用面无表情来形容,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心诚意的感到抱歉。
靳储双目泛红,死死的盯了谭斐然半晌。
他转念想到昨晚是谭斐然救下乔嘉诺,还把乔嘉诺送来医院,最后还是慢慢地放开了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靳储说,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会原谅你。
谭斐然的脖子上有着几根明显的红指印,可见刚才的靳储有多么用力。
谭斐然不是很舒服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等到靳储和他拉开距离后,他才一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不过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其实你应该针对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昨天那些人。
靳储目光森冷的瞥向他。
谭斐然毫不避讳的回视靳储,并且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哦对了,还有你自己。
不等靳储有所反应,谭斐然便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需要你在场时候你不在,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冒冒失失地冲出来,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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