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噎了一下,随后弱弱的反驳:那也不可能把魏杰打成那样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
面对陈月的质问,乔东解释道:我倒认为是魏杰得罪了社会上的某些人,所以才在昨天晚上被报复了,至于你同事说的那些话,也许有一半是真话,可还是有很多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陈月和乔东聊了许多,三句话离不开魏杰的名字。
乔嘉诺躲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越听越感觉不对劲,于是走上前问道:魏杰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陈月和乔东都吓了一跳,夫妻俩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扔出去。
后来发现进来的人是乔嘉诺后,陈月松了口气:你不是不舒服在睡觉吗?怎么出来了?
出来洗漱,等会儿继续睡。乔嘉诺三两句的说完,又硬生生的把话题拽了回去,你们刚才说魏杰怎么了?
陈月似乎不是很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无奈乔嘉诺一直追问,她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听同事说昨天晚上魏杰在某条巷子里被人打了,一起被打的还有魏杰的几个朋友,而且被打得很严重,一时半会儿躺在医院里醒不来。
乔东补充道:其实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问题。
乔嘉诺很是诧异: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已经报警了。陈月把洗干净的晚盘放进碗柜里,往围裙上擦了擦站着水的手,才接着说道,警察正在查这件事情,还调取了很多地方的监控,好像查出来凶手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个子很高,但是长得很瘦,凶手把脸、手还有头发都用东西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认不出来是谁。
旁边的乔东忽然插嘴:既然连警察都认不出来凶手是谁,那你的同事们又是怎么判定凶手是个学生?
陈月回答得理直气壮:这是我们女人的第六感。
乔东:
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就在夫妻俩快要为了这件小事吵起来的时候,陈月冷不丁在余光中瞥到乔嘉诺的脸颊,紧接着整个人一愣,连吵架也顾不上了,伸手摸上乔嘉诺的脸颊。
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陈月又诧异又心疼,赶紧拉着乔嘉诺走到客厅。
乔嘉诺这才意识到他刚才为了打听魏杰的事,居然忘记把脸上的痕迹遮掩一下就匆忙的冲进了厨房,这会儿再遮掩已经来不及了。
哦我没事。乔嘉诺侧过身子,尽量不让陈月和乔东的目光落到他脸上,昨天和同学玩的时候不小心磕到茶几上了。
话音刚落,陈月的手忽然搭上乔嘉诺的肩膀。
乔嘉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陈月手上稍作用力,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被转过去面向陈月。
乔嘉诺莫名紧张起来,强装镇定的对着陈月笑了笑,怎么了?
虽然乔嘉诺刚刚初中毕业,但是他的个子已经和陈月差不多高了,甚至陈月要稍微抬起眼睑,才能和乔嘉诺的目光对视。
陈月面色凝重的打量了一会儿乔嘉诺的脸颊,才闷声开口道:哪有人把脸上磕出一个巴掌印来?
乔嘉诺语塞。
好在陈月似乎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瞧见乔嘉诺脸上的红肿消得差不多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瞥了眼靳储卧室的方向。
刚才你不出来吃饭就算了,怎么连小储也跟着不出来吃饭了?是不是小储脸上也被茶几磕出了什么?
乔嘉诺:
什么叫他不出来吃饭就算了
瞧瞧这是一个当妈的人该说的话吗?
乔嘉诺想到靳储的异常,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敢在陈月和乔东面前暴露什么,于是他开始装糊涂: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靳储吧。
闻言,陈月噎了一下,斜眼瞪向乔嘉诺:小储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做事一向有分寸,不需要我和你爸过问。
乔嘉诺表面上呵呵一笑,心里想明明是你们不敢问。
事后,乔嘉诺又把有关于魏杰的消息认认真真的打听了一遍。
其实陈月和乔东都了解得不多,乔东全是今天晚上从陈月口中听说的,而陈月也就在白天上班时从同事那里听了个大概。
不过根据陈月的话加上乔嘉诺的猜测,已经足够把整件事拼凑出来。
如果乔嘉诺没有猜错的话,魏杰那些人就是被靳储打进医院的。
所以靳储手臂上才有那么多看起来吓人的淤青。
也许靳储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有伤痕,可是靳储不愿意让乔嘉诺靠近他,乔嘉诺也没有办法查看他的身体情况。
乔嘉诺轻轻叹口气,心里有点堵。
接下来几天,靳储都不怎么走出卧室。
尽管陈月一直怀疑乔嘉诺和靳储一起在外面跟别人打了架,才导致靳储受了伤躲在卧室里闭门不出,可是陈月这几年来几乎没在靳储身上操心过,她也知道靳储内心敏感,不敢对他说重话,想来想去只能找到乔嘉诺。
这天下午,休假的陈月把乔嘉诺拉进卧室里,小声叮嘱道:你有时间的话多关心小储一下,他最近太反常了。
乔嘉诺当然知道靳储的反常,问题在于靳储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哪怕他想关心靳储也找不到途径去关心。
可是面对陈月写满担忧的面容,乔嘉诺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月摸着乔嘉诺的头发:为了庆祝你和小储初中毕业,下周六我们家还要请客吃饭呢,到时候亲戚们和大杂院的邻居们都会来,也能白奶奶也来,你让小储调整好心情。
白奶奶?
哦对了,是白智慧。
自从白智慧进厂工作后,乔嘉诺和靳储就没再见过白智慧一面了。
至于还住在大杂院里的腾静,她整天忙着和各种男人谈恋爱,来无影去无踪,只存在于街坊邻居们的闲聊当中。
若不是这会儿陈月忽然提起了白智慧,乔嘉诺差点忘记了这对母女的存在。
乔嘉诺很快想到什么,蹙起眉头:腾静来吗?
说起腾静,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陈月瞬间拉下脸来,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就算她想来,我也不会让她来,现在小储是我们家的孩子,和她腾静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她别想把教育小储的功劳归到她自个儿头上去。
陈月说得义愤填膺,脸颊涨得通红。
见状,乔嘉诺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之前他还担心陈月心软,对腾静存有一分念想,现在瞧见陈月还是这么讨厌腾静,那以后腾静应该没那么容易接近靳储。
乔嘉诺一边想着一边回忆上辈子的那些事。
然后他发现,他记不清楚上辈子的很多事情了,好像他们上初中以后,靳储就不再那么频繁的出现在他生活中,而靳储的私事,也从来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乔嘉诺有点后悔上辈子对靳储的漠视,以至于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腾静又会在这几年里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走出卧室后,乔嘉诺转身便敲响了靳储卧室的房门。
等了有一会儿,靳储才来开门。
不过房门只打开了一条很窄的缝隙,从乔嘉诺的角度,只能看见靳储从门后面露出的半张脸,以及他那件深灰色的睡衣。
靳储把睡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宛若在掩饰着什么似的。
室内的暖黄色灯光洒下,把靳储的侧脸笼上一层模糊的光晕,也让他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冰冷,可惜他的眼神里依旧充斥着冷淡的情绪。
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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