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什么?你以前欺负过小溪?!”
“喂尼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林溪做过什么。”
“呃?我只是打个比方……啊啊啊啊慎之救命!!”
“鸟类都是白痴喵。”
他们在那儿闲聊(或者说是打嘴仗?),林溪就沿着围墙走,仔细看上面的花纹。米德尔·维夏虽然看上去是个变态,但作为巡逻者的实际统领,他的眼力非常精准,刚才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实际却把院落里贴的所有结界节点都走了一遍。
林溪一一去看那些花纹,和自己平时所学的东西加以对照,还认出其中几种应该都是这个家族自己珍藏的秘符,在学校图书馆里看不到的那种。越看,她就越惊叹于这个结界的精巧;哪怕她对符阵的了解远不如苏慎之、爱丽丝这样的专业符阵师,但也能看出来,笼罩这座四合院的结界由好几种不同的法阵勾连而出、互为支撑,精巧程度可谓巧夺天工。
走了一圈,在她打算换个地方观察的时候,眼角忽然晃过了什么东西。在墙角。林溪回过头,但那里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
常青藤垂在青灰色的院墙上,间或刻着看似不起眼、实则非常精细的花纹;看起来一切都很寻常。
林溪揉揉眼睛,想离开,直觉却又有些犹豫。入门两年,她已经知道,如果一名法师直觉有什么不对,那么这种感觉很可能叫“灵性的预警”。
刚刚应该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溪遵循直觉,在墙角蹲下来,伸手朝下,试着勾动体内嘉德丽雅的力量。
找到了……
“哇啊——!”
林溪刚被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下一刻就被闻讯赶来的精灵抱在怀里。伊瑟匆匆一扫墙角,并未发现什么东西,就去盯此间主人,眼中戒备之意不言而喻。
剑都拔出来了,可见刚才一瞬他有多着急。
一时间,四合院里安静异常,隔了几条街的喧嚣也只微弱地盘旋在上方。众人目光落在墙角。
“没事,没事。只是看到了个东西,不小心吓了一跳。”反而是出声的始作俑者不好意思了,离开精灵的怀抱,拍拍裤子上的灰,“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就是样子有点吓人。”
伊瑟斜眼看她,显然不那么相信。
“我挖出来你就知道了……”
“——等等。”
这个声音很少响起,因为它的主人不大爱说话。尤其是这次旅行伊始,他的沉默简直有些异常了。但这时候,他却出了声。
苏慎之走过来,半跪在地,右手贴在地面。这个俊秀沉静的黑发青年,此时露出了些许迷惘之色。
“我想……”他有些怔怔地说,“我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叠卡牌从他掌中飞起,如有生命般盘旋一圈,又往地面切去。薄薄的卡片边缘锋利如刃,推出透明的气浪,很快将墙角那一小片土地挖开。
“哎哎,诸位就这么随随便便挖了我家墙角……”莫成乾苦笑着,喝了口茶,叹息道,“得得得,我这就主随客便吧。”
石板被挪开一小块,泥土翻成小土堆,混着草根和小石子;北地干燥,可以连着一个月都不见雨水,连泥土翻出来都没什么土腥气。大约往下挖了快两米深,那些卡牌才组合起来,从洞底悠悠驼出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鱼。一条死去的、风干的鱼。一条长达三十厘米的鱼。鱼身完整而干瘪,鱼眼暴睁、一动不动地凝视上方;鱼的口中还衔了一棵草。
伊瑟半蹲着,拿过鱼仔细看看,而后露出无语的神色。他瞥了一眼人类,嘴角一抽:“你就是被这东西吓到的?”
林溪无辜地看着他:“突然看到很可怕啊。”
“每次觉得你有长进的时候,你总是马上又让我推翻这个结论。”伊瑟把那条鱼抛到一边,没好气的去揉人类的头。然而人类敏捷地往后一闪,抗议说不要拿刚碰过死鱼的手摸我头。
精灵瞪着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气急败坏地扑过去,两人打打闹闹起来。
至于那条被抛开的鱼,它被苏慎之接住了。他翻来覆去地、仔仔细细地看,这个过于认真细致的动作让他的同伴们好奇起来,纷纷问他怎么了。
此间的主人(至少是主人之一)也围过来,有些杞人忧天地问:“不会是诅咒吧?类似巫毒娃娃那种?还是下蛊?还是……”
“放心,这是无害的。其实如果有人维护的话,这个东西可以让阵法运行得更长久。”苏慎之拿来一个木盒,把鱼放进去,重新把它埋起来,“这个阵法是莫家先祖请别人制作的吧?他们的习惯就是这样。在阵法的角落里埋一枚族徽,以此梳理阵法运行时产生的能量流,日后如果有需要维修或者改造的时候,借用族徽,也能更快搞清阵法内部的状况。”
“族徽是鱼……”尼尔发散脑洞,“艾莲娜,你们海妖有会符阵的吗?”
“不要看到一条鱼就想到我们身上!”
“喂喂我只是问一声啊,你怎么对我就火气那么大。”尼尔有点悻悻的,孩子气地鼓了鼓脸颊,叼着一根新扯的草,扭头看一边去了。
倒是林溪,她已经被武力值远高于她的精灵镇压,此时正被这只精灵箍在怀里,只能从他臂弯里奋力探头,看看苏慎之,又看看已经被埋了一半的木盒。
她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但空气中流转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使她敏感地咽下了某个猜测,只是蹭蹭精灵,在他唇边一吻。伊瑟垂眸看她,神色怜爱,又对她略略摇头。
爱丽丝站在屋檐下,手中的相机还对准某只花瓶,目光却长久地停留在墙角那一边。她一直看着那里,而被她所注视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看她。良久,她低下头,再抬头时却又是一个微笑。米德尔在屋里又找到一个他觉得适合拍照的地方,高高兴兴地叫爱丽丝过去,于是这个处处完美的日本姑娘也轻快地应了一声,再次举起了相机。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了。此间主人站在又一道院门前,回头看看几名来自里世界的精英,再次露出了那圆滑的、和气的笑容。
“诸位,里面请。”
他推开了门。
直到推开这扇木门前,这里都只是一个规规矩矩、普普通通的四合院落,顶多是那些雅致的摆设、讲究的装饰会让人想起过去的大户人家,别的没有更多。
但在这扇门后,一切又都变了。
哗啦啦——
水声。
四周一片幽暗,仅有的光线竟然来自脚下。林溪低头盯着脚下的浮木,试着用脚尖踢了一下——会动,就像真的飘在水面。
眼前的场景十分奇异。黑色的河流在他们脚下展开,从不断响彻的水声来看,河流的宽度难以想象,仿佛是往两边无边无际地漫延开;但只有一部分能被清楚看到,也就是他们脚下发光的浮桥所照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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