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错了。”他从善如流地道歉。
两人一人一碗粉丝荷包蛋汤。
味道都很清淡,但他们许久未见,这样坐在餐桌前喝上一碗汤也觉得很惬意。
……
秦渡开车送孟听雨回去,在下车前,孟听雨将笔记本郑重其事地交给了他,“里面有我的一点恋爱小感悟,你回去看看。”
他接过就要翻开。
她立马制止了他,“等回去再看,我怕会影响你的心情,开车等红灯的时候也不要看,安全第一。”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可爱,秦渡忍俊不禁,轻咳两声,点了下头,“好的,孟老师,回去以后肯定头悬梁锥刺股地阅读。”
孟听雨轻哼一声,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秦渡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孟听雨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忍住笑意道:“我爸喜欢到处溜达溜达,你不怕等下他在车窗外看我们吗?”
“……”秦渡只好亲了她的手背一下,“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孟听雨冲他眨了眨眼,趁他不注意,还是倾身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秦渡哑然失笑。
等看着她进了居民楼后,他才掉头离开,回了他自己的住处,刚坐在沙发上准备翻开她的笔记本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他爸的来电,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将这个本子放进茶几的抽屉里,这才起身接通了电话。
孟听雨也发现了,秦渡突然变得异常忙碌。
她也能理解,毕竟年底跟年初都是各大企业事情最多的时候。
年初四,董曼开车来接她,原来是郑雪明老师来了燕市度假出差,他们那次的合作很愉快,郑雪明还让她女儿特意打电话以聚会的名义邀请她们过去吃饭,董曼当然不会拒绝,推了一些不重要的工作后,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郑雪明在昆曲界地位不一般,有一些昆曲艺术家后来也都来了燕市,这次也是借这个机会重聚。
孟听雨本来是安安静静地陪在董曼身边,直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大家齐齐看过去,郑雪明老师起身,冲自己过去的师兄妹眉开眼笑地解释,“应该是青蔚来了。”
几秒后,孟听雨看到被簇拥着的秦太太一脸温婉笑意而来时,她都惊住了。
也是这时候她才想起来。
青蔚是秦太太还是昆曲演员时的艺名,秦太太本名是章蔚,她算是科班出身的昆曲演员,师承名家,是“青”字辈数一数二的学员,当年便是前途无量。
秦太太也看到了孟听雨,微微一愣后,也冲她和善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孟听雨有些脸热。
想找个机会偷偷给秦渡发个消息。
秦太太扶着郑雪明的手,热切地寒暄,“您应该早点通知我的,我也好过来拜访。”
另一个人乐呵呵地说,“青蔚,你才是大忙人啊,咱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秦太太闻言明显愣怔了几秒。
她其实已经有很久没听到“青蔚”这个称呼了,出门在外,别人会恭敬地喊她一声秦太太,回到家里,丈夫偶尔也只是喊小蔚,更多的时候都是老婆,时间太久远了,她竟然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章青蔚这个艺名。
人都到齐了,郑雪明老师招呼着大家入座。
在座的人除了孟听雨跟董曼以外,都是在昆曲方面有成就跟造诣的老师。
都是一个圈子的,聊天也都是围绕昆曲相关的,喝过几杯酒后,有人上头,端起酒杯起身暖场,“咱们这好不容易聚齐,我代你们师傅探探你们的底,来,走起来,从王冉开始,都亮亮嗓子!”
董曼对这样的场合也能应付,她大笑着道:“行,我跟我助理两个外行也来参加,给老师们垫底!”
孟听雨心想,她那段时间做功课时听的昆曲终于派上用场了。
等轮到了秦太太时,她却忙摆手,直推脱不已,“不了不了,我这真就算了,多少年没唱了,就别闹笑话给你们看了。”
郑雪明笑逐颜开,打趣道:“瞧,偷懒了是吧?青蔚,我记得你是那一辈最有天赋的,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十来岁,扎着麻花辫,就在角落里练嗓,那时候可没人比你更勤奋刻苦了。”
秦太太主动喝了一杯酒,面颊通红,语气也有些飘忽,“您这样说,我才是无地自容,师兄妹各个都比我强。”
话题很快就越过了秦太太。
秦太太说嗓子不舒服,大家也不会逼她。
她今时今日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她们可以随意开玩笑的章青蔚。
她是秦太太。
孟听雨看向秦太太,这时另一个老师起身,冲劲十足地开嗓唱昆曲,秦太太抬头看着过去的对手,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小幅度地鼓掌,不管是眼神还是神情,都不见半分落寞,好像将所有真实的情绪都舍去了一般。
秦太太很温和体贴。
她没有刻意地跟别人提起跟孟听雨的关系,但还是能看得出,她对孟听雨的关照。
比如孟听雨喜欢吃某道菜,她会记住,然后她会转动圆桌盘,让那道菜在孟听雨的面前多停留一会儿。
比如在孟听雨这个外行菜鸟开嗓时,她会带着和蔼又温柔的笑意注视着她,眼里全是对晚辈的亲近跟喜欢。
第二天,秦渡过来接孟听雨出去约会,在去电影院的路上,他主动提起了昨天的事情,调侃道:“我妈说昨天在饭局上碰到你了,怎么没听你说?”
不知道为什么,刚见到秦太太时,孟听雨真的很想立马跟秦渡分享这件事,可那顿饭之后,她反而丧失了倾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