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蛇类爬行的声音,嘶嘶吐着蛇信的响动,渐渐清晰,忽然,眼前的一片紫韵流岚豁地分开,缺口之中,一只小猪大小的灰『色』动物猛地跃出,甫一落地,正要撒腿的时候,一个张大成“一”字形的蛇头紧随其后飞来。
“咔嚓”一声,筋骨断裂,鲜血淋漓。
蛇头的后部忽然胀大,伴着三两下吞咽的动作,身量颇为不小的灰『色』生物当即没入其中,除却蛇躯上起伏的凸起外,再没有丝毫痕迹了。[]法相仙途199
张凡三人就这么站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在蛇口中的那个灰『色』生物也终于让他们辨认出了是什么东西!
那竟是一只怪模怪样的野兔,也正因为太过怪异,方才一时没有认出。
两只长长的耳朵成灰黑『色』,门牙长长突出尖锐似剑齿,后肢粗大异常,观其模样,蹬死个把常人问题不大。
这只怪兔的气息并不如何强大,并没有到达妖兽的门槛,但无论怎么说,也不是普通兔子能达到的级别了。
至于吞吃了怪兔的大蛇也不寻常,气息远远胜过普通蛇类,已经隐隐臻至妖兽的境界,一身鳞片呈暗黑『色』,隐隐阴气浮动,让人见之顿生不好的联想,仿佛在『乱』葬岗中见得的幽暗气雾一般。
张凡他们并没有特意隐藏气息,那条怪蛇在享用美餐完毕之后,本来要离开的身子忽然一顿,随即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偌大的身子猛地一盘,蛇头挺得老高,口中“嘶”声不绝,好似在警告着什么。
它这副样子,明显已经是吃饱了,不想再干上一架,不过蛇无伤人意,人有杀蛇心,这条蛇和先前的灰兔如此怪法,又出现在这个地方,自然引起了他们三人的兴趣。
“嘿嘿,过来吧!”
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响起,随即高昂的蛇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拖拽着一般,离地飞起,落入了一只干瘪的大手上。
大蛇被捏住七寸,蛇类的本能就上来了,下意识地就要缠上,大手却只是简单地一抖,它就老实了,不老实不行啊,全身噼里啪啦一阵响,所有的骨骼尽数脱开。
“师妹,你来看看,这蛇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古怪?”
酒一杯举着大蛇,来到了张凡与晚晴面前。
“嗯,是有点古怪。”
先前远远一看,以为是受阴气感染而变异,这个并不罕见,无论人兽,只要在阴气浓郁的地方呆得久了又没有趋避之法,就会是这般模样,相传最早的妖兽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近了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此蛇虽然怪异,却还是活蹦『乱』跳的生灵,阴气有,却又不寻常,仿佛与一团莫名的火热掺杂的,隐隐有点地火暴躁的气息。
这蛇本身也显得很是暴躁,已然给拿捏得死死的了,蛇头还在不停地扭动着,一双眼珠子暴突,血红血红的,其中的疯狂之意不言而喻。
观察了一会还是不明所以,酒一杯被它挣扎得烦了,手中陡然加力,一条烈火一般的红线窜出,瞬间在蛇身上游走一番。
这么一下,片刻前还生龙活虎的怪蛇立时软了下去,赤红的蛇目爆裂,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酒一杯“嘿嘿”一笑,道了声:“正好泡酒。”旋即将它开膛破肚,正要取胆呢,忽然惊呼一声,偌大的蛇尸坠地,扬起灰尘无数。
“怎么了?”注意力本来已不在此的张凡猛地回身,喝问道。
酒一杯无论如何也是筑基修士,能让他发出这样声音的事情肯定不寻常。
“没什么,被这东西吓了一跳。”
喝了海量的酒除酒糟鼻之外,酒一杯的脸『色』一向正常的很,此时被张凡一问,反而涨红了起来,仿佛很是不好意思。
张凡先是不解,望地上看了一眼后随即了然。
那竟是个人!或者说,是像人的怪物。
这条怪蛇的腹中,除却先前的怪兔之外,竟然还有一物,却是一具人形的尸首,之所以不能肯定是人,乃是因为此地不应该有外人出没,再加上观其外貌,也不类常人。
“这应该是『药』人!”
晚晴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不忍与恶心的神『色』,强忍着说道。
无怪她这副表情,这具尸体已然高度腐烂了,胸腹之处还有一个仿佛锐气破开的裂口,『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五脏,上还有蛆虫蠕动,确实恶心得很,不要说她这样如谪凡仙子一般的女人,便是酒一杯这样的大男人,初一见得,还不是惊呼出声。
“『药』人?是什么?”
张凡从小还没有开始修炼的时候,就已经博览了大量的玉简,自问对修仙界了解不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般称呼,固虽然见得晚晴神『色』不对,还是忍不住问道。
“『药』人就是大破灭后,重启丹道的时候,那些丹道大师们养来专门试『药』的凡人、修仙者。”见得晚晴不适,酒一杯『插』口替她回答道,他也是芝兰天的外门弟子,对这些自然是知之甚详。
张凡听了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
当年大破灭,修仙者的黄金时代结束,很多东西都绝传了,便是丹道一途,也少了许多关键『性』的传承,导致当时的修士不得不依据零星的资料重新开始,从此走上了一条迥异的道路。
无论什么事情,在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黑暗血腥的,丹道也不例外,由于经验和传承的缺失,很多东西拿不准,那怎么办?只能从走一遍上古前辈走过的老路——试『药』!
于是,大量的凡人、修仙者们,并成为了丹道宗师手下的羔羊,任其折腾,如今的修仙者在仰慕前辈风采的同时,也不由得为尊者讳,正是为此,张凡才对此不曾听闻。
此处是丹师叔通的『药』园,而且与世隔绝,便是他们这些修仙者进来都不易,何况凡人?因此这些凡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当年为叔通试『药』的『药』人后裔。
望着地上的尸体,张凡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些许怜悯,却又生不出对前辈的鄙夷之心,反倒对他们为追求大道不择手段的做法隐隐认同,一时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