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远山如黛,一艘小船晃晃悠悠,她闲的无聊,视线飘向外头。水面上波光粼粼,划至湖中央再瞧着周围,似乎是无所依靠了。
姜酒心下升起好奇,转头拿着糕点咬了一口,余下一些碎末喂鱼。水里的倒影被涟漪荡开。
忽然小船摇摇晃晃,姜酒吞咽着差点被呛住了,扶着船舱细察周围。这才觉得诡异非常,但见湖上只这一艘划的偏,不远就是芦苇荡了,而方还平平静静的湖面陡然翻了一个浪,船晃的剧烈,正在下沉,船底出了问题!
她喊道:“阿竹!”
陈竹惊恐异常,抓着江师爷的袖子要朝她爬过来,她眼睛瞪大,张着嘴没说出话来,眼里有泪,盈盈滚了下来。
姜酒伸手,打算让她抓住了一把抱过来,船那一头沉的快,谁知江若谷将手盖在她手心,面色平静,反倒是借力把她给扯到了怀里,两个人一齐翻到了水里。
姜酒一声惊呼,怒视江若谷,美目里都是惊恐之色。
她怕水,几年前在溪南山随郎大公子游山玩水差点把自己给玩没了。那种恐惧不知何种原因深种心底。此时一入湖那种凉意从脚底渗上来,她紧紧闭着眼,如旱鸭子一般不断扑腾,口中呛水,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姜酒死死还抓着江若谷的手,也不论过往的恩怨。
春日衣衫渐薄,水一沾上呈了半透明的,衣袂漂浮在水中,江若谷先静静看姜酒无助的模样,装出来的若无其事都土崩瓦解,脆弱异常,白皙的肌肤衬着唇色鲜红,细长的眼睫柔软的如同鸦羽,不必言论她蹙起的长眉,从唇间溢出一些小气泡,他慢慢靠近,终于忍不住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上去。
温热的身躯靠上来,氧气将近,她意识渐渐陷入混沌,难受的紧,死死扒住那人的肩背,在他渡气时显得格外的急迫。
他启开她的唇,再次这般吻她是在水中,他温柔地扫过她的唇齿,含住了小香舌搅弄吸吮。手压着她的背脊,仿佛要将她揉碎一般。
姜酒不断扑腾,仰着头想摆脱他的桎梏,他再如此下去,两个人都要死,他真是不要命了!
终于他放开了姜酒,带着人浮出水面。
她大口喘着气,衣衫发丝紧贴着,她稍稍缓过神便发觉两个人这是在芦苇荡中了。
“你混蛋。”姜酒骂道,使劲要推开他。
江若谷看她轻缓一笑,他同十年前还略显青涩的模样比,轮廓更为深刻,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姜酒却发觉他变了,变得有些不知饕足,眼里的渴求赤裸裸的展现在她面前,温润,正经都被大水冲掉了。
“你让我恶心。”姜酒道,他笑着听姜酒说,眸子里幽沉的不知含了什么意思。
江若谷替她拨开一缕长发,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吗?十年前我还以为你就明白了。”
“明白个鬼。”姜酒说着要扳开他的手,一次两次,他难道还想来第三次?
江若谷毕竟是一个男人,对着忍了这么多年的姑娘,他怎么可能会放手的。便是死,他也不放手。
凉风悠悠,姜酒未来得及反应,她便被他狠狠按到水中。
这一次真真的猝不及防。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半点用处,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江若谷这样的海底针都无法来形容。水流涌到耳中,鼻腔口中,她又一次承受着这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水里扑腾了一会,渐渐的她动作弱了,江若谷平缓的眼眸终于有丝毫波动,放开手把她托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叹道:“又要委屈你了。”
陈竹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周围围了好多人。
上午月老庙这边发生的事惹了好大动静,死了人不说,大理寺卿都差点遇险。后来赶来的衙役封了这里,彼时郎秀不在,是阿葱赶过来的。
她亮出广平王府的牌子进去,看见陈竹时皱眉,搜寻着姜酒。
“姜酒人呢?”她问着周围的衙役。
有人好心告知她:“上午湖里出了一伙人来刺杀大理寺卿,当时姜姑娘与这小丫头正与大理寺卿一艘船,无辜连累,船沉了,这丫头也不会水,活活淹死了,而姜姑娘被寺卿大人捞上来时已经呛水多时,鼻息脉搏皆无,现已被大理寺卿带回去了。”
“大理寺卿没事?”阿葱问道,有些不相信,陈竹死后是紧紧闭眼,脸在日光下照的一片死白。
“寺卿大人险些也淹死,多亏后来附近的护卫相救及时这才幸免于难,如今已被送至医馆了。”
阿葱哼了声,姜酒的尸体她还没见着,倒底不信。
虽然郎大公子不在,阿葱却是可以想象他知晓这个消息时的情景,一时间有些许犹豫。依照郎大公子对姜酒的关心程度,怕是多么重要的事都会赶回来。他夜间走的那般匆忙,想来是很重要的事,阿葱揉揉额角,板着脸先叫人把陈竹的尸体抬走。
医馆里的江若谷一身血色,江夫人匆匆赶来,屋内之人离开,只余她夫妻二人。一扇小窗开了半面透风,她在门外已问道里面的血味。
金灿灿的步摇在进屋时从鬓发上掉落,砸在地上,哐当一声。
“老爷?”江夫人伏在他的床沿戚戚叫道。
床上无人回应她。梅久伸手慢慢摸过他的鼻梁唇角,眼里含着一抹悲痛。
“你怎么遇险还伤了这么重?你若不在我和月儿如何?”她凄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