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外,孟深把钥匙交给她:“你来锁门,以后这家就归你管了。”
“就一把钥匙?”
没听到“家”这个重点吗,孟深幽幽看她一眼,尽会关心别的:“你一把,我一把。”
“那还差不多,不然弄丢了可麻烦。”
“你这么笨吗,钥匙都看不住?”
“我是说万一……”
孟深看她路走错了,挑眉道:“去哪儿呢,醉仙楼在东边。”
“你怎么知道?”
“刚才问过了。”京都比盐镇大得多,她初来乍到定会迷路,孟深道,“跟着我走。”
孟溪就跟在他身后,穿过几条街才走到醉仙楼。
原以为仙游楼已经十分奢华,这醉仙楼有过之而无不及,孟溪脱口道:“在这儿吃饭可贵。”
“没事,我请你。”
“你有钱呀?”
“你给我了,钱便是我的,当然是我请你。”孟深心想,真当他穷呢?他家里有金山银山,而且近在咫尺,只是因为孟溪的关系才没有去取,如果真的穷得过不下去,他不定会回去搬一点。
只不过,到时候跟姑姑解释起来有点困难。
姑姑肯定会问他,为什么不当宣宁侯,要继续当孟家的养子,他的回答恐怕是有些丢人。
所以一定要中举才行,在大魏当官的其中一个好处,便是俸禄丰厚,即便是六品官,一个月也有十五两收入。
孟溪被孟深的歪理逗笑了,轻哼一声:“厚脸皮。”
厚脸皮的人反应都没有,拉着她走入酒楼。
能来此地用膳者非富即贵,伙计笑脸相迎:“两位客官想在楼上还是楼下用饭,可要雅间?”
醉仙楼共有三楼,最底下这一楼中间还修了圆形鱼池,一群群花色鲜艳的锦鲤游来游去,仿佛也在迎接吃客。但楼上的显然更是安静,孟深道:“三楼还有雅间吗?”
坐在窗边,孟溪能看到京都的全貌。
“有。”伙计带他们上楼。
正走到南边第三间时,另外一个伙计竟也领着两位姑娘前来,他皱眉道:“阿全,这儿有人订了,你去别处。”
叫阿全的伙计怔住:“刚才并不曾听说啊……”
“是这位薛姑娘订的,你还不走?”那伙计拼命地对他使眼色,暗道眼睛瞎了,不知道这薛姑娘是谁吗?那可是永城侯的千金,哪个敢得罪?他带来的两位吃客不像是能越过她的。
“刚才你说有雅间,转眼就说被订了,总得有个说法。”孟深也不是好惹的。
男子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一丝凉意,薛令婉原本只等着伙计将人赶走,此时却忍不住将目光投来。待看清楚孟深的容貌后,薛令婉微微一怔,她本来以为那个人的俊俏在京都已是无人能及,谁想到这公子竟丝毫不逊,且眉眼中有种锋芒,对上便令人心生刺痛。
那是一种被它轻视,被它不屑之感。
“这雅间不管我订没订,我便是要了,”薛令婉红唇轻启,“请公子另寻他处吧。”
可真嚣张,孟深打量她,心想这是哪个勋贵之家的女儿,没有一点规矩,竟在酒楼仗势欺人。正待要发话,好好说个清楚,衣袖却被孟溪拉住,耳边听得她道:“哥哥,我们去二楼吧!”
“为何?”
“我觉得二楼也不错。”孟溪死命的拉着他走。
这种情况下,孟深也不好跟她互相拉扯。
没办法,只好跟着去。
薛令婉也没看到孟溪的脸,只发现孟深的背影挺拔修长,脑中竟冒出龙章凤姿四个字。
倒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
“婉婉,那公子生得真好,”走入雅间后,另外一位姑娘才出声,打趣道,“与你的林公子相比……”
“谁的林公子?”薛令婉挑眉,“你可不要胡说。”
那姑娘轻笑:“你不是早就看上他了吗,我怎么胡说了?只要你愿意,宫里马上就会赐婚。”
确实如此,可惜林时远对她爱理不理的,后来还一声不吭的去了盐镇,幸好又调了回来。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去求姑姑,她希望林时远能主动来求娶她。
想到这桩事,薛令婉的心情差极了。
孟深在二楼的雅间坐下,点了菜后问孟溪:“你是真喜欢二楼还是怕我闹出事?”
立刻就被他看出来了,孟溪道:“我们初来乍到,万事需得谨慎,若为一点小事影响哥哥科举,太不值当。”
真为他着想,只是他是不习惯被人欺负的,孟深喝了一口茶:“知道什么叫寸土必争吗?”
“不知道,”孟溪摇头,“我只知道那位姑娘看着不好惹。”
刚才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姑娘是林时远前世的未婚妻,曾指着她鼻子羞辱过她。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始终是过去的事情,孟溪好言相劝:“在盐镇就算了,这儿可是京都,京都藏龙卧虎,多少名门望族,哥哥还是低调行事吧,若是得罪人,谁来帮你呢?我们家有什么家底,到时就算将所有家当都卖了,恐怕也救不了你。”
孟深笑起来:“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