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锦阳从背后搂了上去。
唔一声柔软的喘息。
那人的味道是温柔的,甜腻的,在冷黑的冬夜里层叠绽开,化成一捧娇柔栀子在他怀里抵死缠绵。
栀子转过身搂住了他的脖子,那双眼睛里有着浅淡朦胧的雾气,那是五月江南随风飘散的雨。
他想起帝都繁华的灯光,那些靡丽绚烂的光火比盛夏灼白的天还要亮眼。他在纸醉金迷的声色喧嚣里静默走过,璀璨的光影之下阴翳浓郁,蜿蜒漆黑里除了他心底的孤寂空无一物。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林锦阳低着头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自己的指缝,然后温柔地贴紧了掌心。
清竹。他亲昵地念出他的名字,浓烈的爱意从他口中滴落,像蜜,明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是什么?
林锦阳不告诉他,只是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笑着把他抱在怀里。
明天你一觉醒过来就知道了。
闻言,他乖乖地闭上眼,林锦阳的怀抱很暖,在他怀里总是能睡一个好觉。
一夜好梦。
但也许是雷阵雨的缘故吧,半夜窗外的天空雷声大作,硕大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刺划开窗帘的惨白闪电惊醒了半梦半醒的陆清竹。
他从被窝里探出头,放在床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颤着手拿起手机,这时窗外又惊起一声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翻滚而来,再紧接着闪电,一时间眼花缭乱。
陆清竹呆呆地坐在床边,身后的人抱着他睡得很沉,他仰起头看见窗帘缝隙中发亮的雨和玻璃,彻骨寒凉的冰蓝。
雨下得更大了。
新闻里说这是三十多年来最冷的冬天,窗台那盆林锦阳精心打理的栀子,恐怕是再也活不到来年春天了。
陆清竹悄悄地下了床,床上的人还睡着,他俯身在他额前轻轻落下一个吻,喧腾的雨水掩去他细碎的脚步声。
卧室的房门轻轻关上了,窗边的书桌上,一张白纸字迹隽秀,落款的名字被窗畔滴落的雨水模糊成一团漆黑。
林锦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站在一扇破旧的门前,有痛顺着血液蔓延。
吱呀
悠长的一声,像是陈旧的时光撕开了一个裂口。
扑面而来陈木返潮的霉味,干冷的空气里漂浮着尘埃,缓慢游离的光点在阳光里像是凋零的残羽般凄楚。
房间里的光线是浅淡的金色,筛制的光感雾般晕染开来,那个凛冬白雪般苍白瘦削的少年安静地躺在床上,脖子和脚踝缠着锁链,安静地像是堕入世间的落难天使。
他转过身,那双眼睛里浸染着整个寒冬冰冷的雨水。
对不起。
他在哭,泪流满面。
他以为自己在烟雨氤氲的江南采下一捧纯白落雪,却不知道栀子的花期是三到七月,这种娇柔清冽的花根本熬不过寒霜冻结的冬天。
娇柔的栀子终于凋谢在这个寒冷萧瑟的冬夜,冷风吹散枯萎花瓣,徒留下一丝冷却的荼蘼芬芳,在干涩的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弥漫。
林锦阳睡了很久,窗外的天空黎明初至,有光从窗帘的缝隙落了进来。
床头的红丝绒礼盒里,安静地躺着两枚崭新的铂金戒。
手机上的电话是李荣强打来,满屏的消息都是让他赶快回家。
他回了家,一推开门李荣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落了一层薄灰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碗从外面饭店买回来的鸡肉。
你回来了。和以往的无视打骂不同,他一进门男人就迎了上来,热情地替他盛饭,来来来,爸爸给你买了好吃的
您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没等对方说完,他坐在椅子上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你不配在我面前用这个称呼。
你先坐下吃。李荣强把一大碗鸡肉推到他面前,旋即笑嘻嘻地开口,苏家的合同我已经签了,我打听过了骨髓移植不会有什么坏处,过几天医生就会来家里,学校那边你就不要去了。
以后我会替你多注意注意,能帮到别人总是好的对吧,反正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我听说就是割个肾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吃饱了。放下碗筷猛地转身,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扎在他心口的刀,没有失望或是心寒,只有愤怒和仇恨。
李荣强看他转身要走也不拦着,拿了瓶酒就开始配着鸡肉猛灌。
不吃倒好,反正这鸡肉买回来一开始就是为了给他自己当夜宵的,要不是苏家那边说手术前要好好养着这小子,他也不愿意在这小子身上花这种闲钱。
李荣强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他酒瘾很大,每天都要喝上好几瓶。
我李荣强这回是要走财运啦哈哈哈。
原本以为养了个破鞋的便宜儿子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可没想到靠这个赚钱这么容易,捐个骨髓就能拿到五十万,看来他以后不能随随便便打这小子了。
听陈七说人的一个肾就能买上四五万,改天要是钱不够了就把那小子带去,反正人少了一个肾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大不了他多买了鸡鸭鱼肉给他补补。卖血虽然一次拿的钱少,但是每个月可以卖好几次,这几千块也够他出去潇洒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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