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傅元瑶放下茶杯,盯着她看了许久,如泉水般干净剔透的眼眸悄然浮现冰凌,语气愈发轻柔,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于空气中,“我自认待你不薄,哪里对不住你?”
这个问题前世有段时间一直困扰她许久,缠绵病榻之际,身子骨仿佛一个脆弱的竹竿,内里的血肉尽数消弭,只剩下一个丑陋的外壳,动弹不得。
人在无法动弹时,脑子里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美好的、落魄的、甜美的、恶臭的,画面一直在眼前打转,然后便忍不住思考,到底为何会落到如今境地?是哪一步出错了?
不停的回忆,不停的反省,不停的自责,恨意、悔恨、愧疚交织缠绕,狠狠攥住心脏,临死都放不下。
傅元瑶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喝了一口今晨刚从花园里摘下的新鲜花瓣所泡的茶,花香袅袅,茶盏掩盖下,无人得见她疯狂颤动的眸子,她不是喜爱沉湎过去的人,重获新生,意味着一个崭新的开始,一味重温前世回忆,不过是自找苦吃。
今生她的准则,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
傅元瑶不容许自己过多的回忆过去,她深吸一口气,浅淡的檀香顺着口鼻滑入肺腑,再随着呼吸一同呼出,心脏上的压力顿时消减些许。
这香气似乎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傅元瑶睁开眼,茶杯嗑在木桌上,很轻的一道脆响,磕得众人心颤,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跟了我多久,五年?十年?”傅元瑶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下巴微昂,睨了她一眼,“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素玲无力的跪着,眼神闪烁,躲避傅元瑶的目光,一言不发。
说什么,说她不甘做一世丫鬟,鬼迷心窍,意图勾/引罗清从而达到目的?素玲咬紧牙根,嘴里铁锈味弥漫开来,只觉得苦涩难言。
傅元瑶授意小桃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众人哗然,目光纷纷落在素玲身上,像火一样在她身上留下滚烫的烙印,素玲不敢抬头,听着傅元瑶下达的惩罚,她的脊梁瞬间紧绷,下一秒再次无力瘫软。
gu903();等侍卫把素玲拖下去,丫鬟小厮纷纷散开,小桃疑惑不已,“主子,只是关她五日柴房,罚扫茅厕一月是不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