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云既明两三步走过来,他拿过钱益手中的剑,神情可怖,垂眸看云段目就像在看一头牲畜,然而就在众人还未反应之时,云既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抹了云段目的脖子。
云段目本来还在挣扎,在他失去呼吸的那一刻,瞳孔放大,面上惊恐的神情停留下来。
其他人压入地牢。云既明吩咐完,无人敢应付,将琴氏等人压过去。
而李权健很有眼色的带流民们去前院。
院子里只剩他们几人。
云既明蹲下身,看双眼红肿的邢清章,伸手想要给人抹掉泪。
然而他刚碰上,邢清章便猛地推开他。
你还我老师!!!疯狂地怒吼撕心裂肺。
云既明胸口的干丁香在推拒中掉入泥地,被雨滴拍碎。
大雨吞没掉邢清章的吼声,这场雨洗刷干净一切污垢,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最深层的东西已经变质,最纯透的爱沾染上污秽的利益,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
第58章私奔
汝南今日的天也阴下去,树叶落下大半,当日邢雁鸿救出来的所有人中,唯独就少了施林玲,施郝铭也因此整日心不在焉,侯营囡和施甄冥被压去地牢,按施恩择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俩,可尘凡已经将施甄冥的院子和侯府里里外外都搜过一遍,依旧不见施林玲的踪影,就连楚心乐也慌张起来。
众人人心惶惶,平常热闹的院子里再无一人,霍刚去了永宜山带刘台牛他们。
尘凡再一次回来复命,答案和原来一摸一样,楚心乐叹气起身,似乎最不愿看见的事发生了,若是不在施甄冥和侯营囡那里,那么会在哪,结果显而易见。
他似乎又想起前些时日那场突如其来的疫病,问:你去琅河查看时,除了那些死在街头的流民,还发现什么?
楚心乐发觉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他钻进别人设好的陷阱,不断地按照自己错误的想法往里越陷越深。
尘凡思索片刻,恍然说:确实还有别的发现!他似乎看到及其可怖的事情,整张脸沉下来,放轻声音说:暗卫追属下进入一个密林之中,那密林不深,也是琅河流经区域,其中有不少干尸,它们被埋在土里,只露出一只手或脚,属下起初没瞧清楚,后来仔细看过,是干尸无误,像是身上血液全被吸干,有些已经成白骨,有些应该刚埋进去不久。他停顿片刻,又想起来什么,说:大多数都是女子。
混乱的思维在这一刻陡然清晰,楚心乐只觉得后脑发麻,尘凡突然住嘴,他也回过神来,抬眸与楚心乐对视,两人神情凝重,一股恶心反胃的情绪自胸口涌上来,楚心乐想到从前施葭铭吞得那些血丹就止不住想吐,不过理性使他保持住最基本的仪态,他本能地要去摸索手腕上的玉镯,碰上才发现邢雁鸿送的玉镯在侯府摘下来时就已经被侯营囡打碎,烦躁漫上来,激得楚心乐咬紧后槽牙。
尘凡刚要说什么,只听院中翻进来个人,楚心乐示意尘凡住嘴,紧接着凛皓走进了行李,神情也是沉重,他抬眸对上两人,说:我家主子请公子去喝杯茶。
楚心乐踏进府里的第一刻就注意到,院子里空了很多,也干净了很多,就连院外守着的人也少去一半。
邢雁鸿正坐在屋里,他面前的桌上展开封信,而他正摩挲着桌上的茶杯,眉目间是阴沉的戾气,见楚心乐来才稍微展开些许。
楚心乐走近邢雁鸿,站到他身边,拿起那封信仔细看,邢雁鸿顺势拉过他的手腕,楚心乐一旋身坐到邢雁鸿大腿上,腰被身侧的人搂紧,邢雁鸿叹息着低头靠上他的肩膀。
楚心乐腰间被他弄得痒,本能地要躲,邢雁鸿将他搂得更紧,沉闷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别动,三公子就靠一会。
这是九原的急信,不交由任何人,直接由邢凌君的亲信杏菖交给凛皓,而杏菖似乎很急,只留一句九原有难便立刻掉头快马加鞭地赶回去。
信上说得明明白白,九原五部内战再一次爆发,这次卓尔多斯二部显然潜伏许久,一朝暴起,竟将邢家打了个措手不及,然而九原女鹰的名头并不是无端生出,邢凌君带领邢鹰军奋勇抵抗,节节高升,然而就要大捷之时,蛮夷自西北方打进来,卓尔和多斯竟私通蛮夷,为其大开西北城门!
前后夹击,内忧外患,邢凌君抵抗不及,她在一次大战中被捅腰腹,亏她躲闪及时,没捅到要害,可也是重伤,根本无法下床,何来统兵打仗一说?察布与通辽立于中间,既不助兵也不偷袭,然而邢家已然危机重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邢家这次必败无疑,卓尔多斯已然备好篝火准备庆祝之时,已经隐退多年的邢烟平再次披甲上阵,他已经不年轻,也到该隐退的时候,可九原鹰王为了自己的家族,毅然决然率兵出征,处于劣势的邢家战战胜仗,可邢烟平毕竟老了,气力也不如当年,腿上的风寒导致他无法久战,更无法长期骑马,这场仗打得并不畅快,不论是卓尔多斯还是蛮夷,他们都清楚地明白邢烟平撑不了多久,只要他们步步紧逼,总有一日九原鹰王将不复存在。
楚心乐放下信,回身抱住邢雁鸿,问:要走了?
邢雁鸿抬起头,两人鼻尖对鼻尖,温存地亲昵,说:正午时分便走。
楚心乐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他从邢雁鸿身上起来,把门外的尘凡喊进来,命令道:去永宜山把师父和刘台牛他们都带过来,正午时分,咱们离开汝南。
尘凡听到这明显一怔,城门处重兵把守,他们这次既没任务也没手谕,这么多人要出城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他还是领命出屋。
邢雁鸿把信拿起来放到油灯上烧干净,站起身,突然笑出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愿走。
楚心乐转回身,伸出食指轻佻地抬起邢雁鸿的下巴,眼尾勾起,眼下的小红痣有些暗淡,他说:我家内人要走,我自然要跟着。
邢雁鸿听到这话一个挑眉,把那只手抓过来亲一下,说:内人说谁呢?
楚心乐的手心被邢雁鸿的唇摩挲的痒,他想收回来,邢雁鸿却握紧了。
内人说你呢。
行行行,我是内人。
邢雁鸿垂眸,看见楚心乐光滑细腻的手腕,楚心乐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面上突然委屈几分,无辜地说:怎么办,我的镯子被摔碎了。
三公子再给你买一个。邢雁鸿安慰。
楚心乐找准时机抽回手,无情道:三公子的银子都拿去给刘台牛他们买兵器了,哪还有钱?再说了,这都要走了,也没空再无逛街。
无妨,等回到九原,三公子给你磨个好的。邢雁鸿见他要往外走,问:去哪?
楚心乐打开门,外面阴云密布,这场雨要是下了,估计不会小。
他转回身,朝邢雁鸿说:还要回施府一趟,有些恩怨还要了结呢。
我跟你去。邢雁鸿上前一步,楚心乐却抬手止住。
伯鸾,听我的,正午时分咱们在城门口见。楚心乐说罢转身出门,消失在邢雁鸿视线里。
***
风呼啸着吹进地牢,像野兽凄凌的怒吼,侯营囡肥胖的身躯坐在草堆里,听外面一声闷雷轰隆巨响,炸开一场倾盆的瓢泼大雨。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