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咚!
门被撞开了,有人冲了进来,有人扶住了她的肩,有人大声问着:你没事吧?伤着哪儿了?救护车马上就来!
她心惊肉跳地张开眼。
满屋子都是人,还有警察。
那个可怕的男人呢?
她战战兢兢拨开人群,看到他浑身抽搐倒在地上,那砍人的右臂像是摔碎的玻璃杯,脱离了身体,摔得到处是碎渣。
齐飞
对了,齐飞!
要不是齐飞替她挡刀,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她慌慌张张俯身去看齐飞,不等伸手,120来了,医护人员上前紧急治疗挂上液体,这才赶紧抬下楼送上救护车。
她跟着一起上了车,恍惚间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顾凌洛。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她眼花了。
恍恍惚惚到了医院,一系列检查过后,她除了几处擦伤受了点惊吓,毫发无损。
齐飞却在急救,手术室的灯一直没灭。
警察找她做笔录,她脑子很乱,答的一塌糊涂。
警察走了,校方代表来了,又是拽着她一大通问。
先是问的事情经过,她答了。
又问了和齐飞的关系,她答了同学。
他们却说:你的作风问题校方领导也是有耳闻的,如果你能主动承认,还能保留学籍,不然,等警方查出什么三角恋情杀包养之类的
呵,呵呵
以往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她从来不去理会,总想着,嘴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可没想到,流言不仅没有止于智者,反而因为愚者更加夸大。
她头昏脑胀,好不容易应付完,摇摇晃晃去洗手间暂时躲一躲。
头好痛,快裂开了。
没有人问她害不害怕,更没有关心她难不难受,只会不停地问她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好想回家。
可又不敢回家。
妈妈的脾气很差,到等下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先训斥她,让她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会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会说肯定还是她有问题,就像妹妹过分黏她,妈妈会说是她惯的,是她不对。
虽然她知道,妈妈这不是不疼她,也不是偏心眼,她也同样训斥妹妹,认为她差点没能考上帝大都是妹妹拖了后腿。
可妈妈的疼爱,太过冷静,太过严厉,不是她想要的。
很多时候,她只是想任性一下撒个娇,不想去想什么对错,不想去分析什么原因利弊,只是想单纯的靠在一个人怀里,撒娇耍赖,享受宠爱。
然而,这个愿望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那就只能满足妹妹,至少让妹妹有个可以无条件宠爱她的姐姐。
她以为她重生了那么多次,哪怕没有记忆,骨子里也应该坚强了很多。
可
可偶尔像现在这样刚刚死里逃生还没从恐惧中回神的时刻
她真的很想靠在一个人怀里,哪怕只一分钟,让她撒个娇,让她哭诉一下恐惧。
哪怕只一分钟
叩叩叩!
厕所单间外响起敲门声。
刘夏随便抹了下红肿的眼,应了声:马上就好。
起身开门,修长的身影立于门前,长发如瀑,修竹带露,清冷如水般的眸子映着她狼狈的身影。
怎么哭了?
我
不等说完,温暖的手臂伸来,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别怕,有我。
第35章这不是善良
洗手间有黑气溢出,那是名为孤独和恐惧的黑能量。
顾凌洛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发现那黑能量又多了一种悲伤。
这些黑能量还不算上真正意义的黑能量,颜色非常浅淡,空间守护者都称之为黑能量预备役灰能量。
灰能量是正常的负面情绪,在发展成黑能量之前,不会造成什么社会危害,通常几天之内就会彻底消散,并不会像黑能量那样继续逗留在空间中,直到被正能量感化。
顾凌洛站在单间门口,对刘夏不断逸散的灰能量大都可以理解。
孤单是因为家人朋友都不在身边,悲伤是因为齐飞还在手术中。
可
恐惧又是为了什么?她不是已经得救了吗?
九万年没有体会过恐惧的顾凌洛,真的有些无法理解。
叩叩叩,她敲了门。
马上就好。
门开了,露出一双红肿的眼。
顾凌洛微敛双目,心头莫名刺了下。
怎么哭了?
平时见多了她无赖的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顾凌洛想都没想,探手将她揽进怀里。
别怕,有我。
怀里柔软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回抱住了她,头埋得很深,半天没有说话。
她不说,顾凌洛也不问,只静静地抱着她,空荡的洗手间,除了她不时的抽鼻子声,只剩下没关严的水管偶尔的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刘夏随便抹了抹脸,仰起头,原本就红肿的眼更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害怕?你是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的小猪佩奇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顾凌洛有些无奈,这跟小猪佩奇有什么关系?
那我害不害怕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顾凌洛难得的温柔,也或许是她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中,她竟破天荒任性了一次。
问你呢,咱们什么关系?
顾凌洛没有答话,揽着她的肩转身朝外走。
刘夏吸了吸鼻涕,你干嘛?
出去。
去哪儿?
病房。
我没事,我还得守着手术室。
手术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你守着也没用,先去病房休息。
可我真的不要紧,再说,守着我安心点儿。
我保证他不会有事。
可是
吱呀一声拉开卫生间的门,顾凌洛不容置喙:医生说了让你留院观察一天,要遵医嘱。
刘夏微叹,教导主任还在,她现在过去又要被拽着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躲一会儿也好。
随即,刘夏忽然想到,你怎么知道医生让我留院观察?你问医生了?对了,你怎么会在医院?你,你
gu903();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