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眼调息,努力忽略那滚烫的手,然而不行,这世间往往事与愿违,越是想忽略,越是忽略不掉。
那鲜明的温度差,不屈不挠的前行,逼得她本能地弓起腰线,死命攥紧了按在她肩头的刘夏的手臂。
刘夏你,你慢一轻点
这话出口的瞬间,刘夏癫躁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只剩下剧烈的心跳,还有指尖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突然拥有了全世界,哪怕下一秒世界末日都无所谓。
顾凌洛就在她身下,明明可以轻松逃离,却隐忍着任她为所欲为。
她是爱她的。
她一定是爱她的。
昏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洋洋洒洒的雪花不断飘落,遥远的路灯漏过厚重的冬青,斑驳了两抹暗光在她的洛洛身上。
洛洛躺在一片污雪败叶中,长发散乱,红唇微张,光痕晕在她的唇角,她短促的喘着气,哈气雾白氤氲,胸口起伏着,那细白的脖颈,微露的锁骨,每一处都美得让她眩目。
她低头厮摩了下那快要喘不过气的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喃喃低语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到底是慢一点?还是轻一点?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你!
顾凌洛微微睁开眼,所有注意力都用来控制能量运转,根本无暇顾及气血的上涌。
她的一脸一定很红。
幸而这里昏暗,刘夏看不到。
你快一点,万一被人发现。
又说要我慢,又说要我快,还说了要我轻,到底是要怎样?
刘夏平静的语气让顾凌洛稍稍安心,她喘了口气,嗓音不自觉带上沙哑。
快点。
嗯?
快。
刘夏搂住她,轻吻了下她的耳根,慢声细语:快不快,好像不是我说了算吧?你什么时候满足,什么时候结束。
刚刚安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这语气,这话,根本不像是刘夏能说的出来的。
要不是能量运转还在控制范围内,没有被强行干预,她几乎都要以为,刘夏的封印解除了。
停手吧,我满足了。
真的?
真的。
还没见你情绪高昂,怎么能是满足了?
我情绪很高昂。
有吗?
有。
没感觉出来。
顾凌洛险些又气息不稳了,不止是因为她气人的话,更因为她乱来的手。
我呼吸很乱,听不出来吗?
好像是有一点,不过任谁被百八十斤压着,都会有点乱的。
我的脸都红了,看不出来吗?
这么黑,你觉得呢?
我
算了,什么雨啊水啊湿啊潮的,顾凌洛说不出口。
你要我怎么证明?
很简单。刘夏撑在她头顶,桃花眼依然猩红,却有碎光驿动,只要一句话就好。
什么?
刘夏低头吻了她一下,灼热的唇瓣一如她滚烫的呼吸剧跳的心。
说你爱我,只要一句就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问,我只想要这一句。
我
顾凌洛动摇了。
她们才刚刚开始,刘夏对她感情还不深,只要她从今往后再不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很快就会忘掉她,然后开始新的人生,爱上其他人。
活了九万年,从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就说这么一句话,又能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不等她再开口,刘夏的情绪又按讷不住起了焦躁。
说啊,就一句话而已,就当哄我好了,说句我爱你,只要有这一句,我就能再坚持十一年,坚持到我死的那天!
死了之后会不会再重生,刘夏不知道,可是她会利用这十一年,好好弄清楚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
等将来再重生,她才能十拿九稳,从头来过,牢牢抓紧她爱的!
死的那天?
顾凌洛微微睁大眼,过往种种在脑海不断划过,最后定格在那个唢呐震天的大红囍帐。
【想离开这里?可以,等我死的那天,我拉着你一起陪葬,你就能离开了。】
顾凌洛木然地望着眼前灼红的桃花眼。
她们毕竟是同一个人,哪怕经过千百万年,转过多少世,依然是同一个人。
偏执的依然偏执。
放不下的依然放不下。
不该说的依然不能说。
说啊!我只要一句话而已!骗骗我都不行吗?!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我去你娘的对不起!!!
唔!
刘夏手下猛一用力,顾凌洛瞬间疼了满头冷汗。
疼吗?这点疼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我有多疼吗?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刘夏几近粗暴,声音都在抖,你这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装给谁看?明明想跑一个瞬移就可以,你装给谁看?!
唔!嗯!
刘夏的情绪越发失控,手下完全没有轻重,顾凌洛只顾全心全意运转能量,避免冲撞了她的封印,根本无暇反抗,只能凭本能死拽着她的胳膊,痛得嘶嘶抽气。
很痛吗?真的很痛吗?
顾凌洛突然抽出了手,几乎贴在她眼前,再开口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痛还没有血?
顾凌洛转开头,刘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猛地转回来!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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