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像是发烧,却又远比发烧还要灼人,若是常人烧到这程度,早已虚软的不想动弹,她却一刻都不老实,更是不正常。
活了九万岁,顾凌洛什么没见过?只稍稍查看便断定,月娘中了合欢散。
此药始于无杀门,十分歹毒,一旦中招,三个时辰内无人解只有死路一条,且解得越晚,伤害越大,可致女子不孕男子不育,甚至直接烧成痴傻。
顾凌洛蹙眉,没想到那齐家表哥为达目的竟如此不择手段!
难怪他不选客栈动手,偏在这荒郊野外,中合欢者情绪难以自控,辗转吟哦必会扰到旁人,若有房客不满,店家必会敲门阻拦,倒不如荒郊更能放手为之。
她现在虽知解药如何配,可三个时辰内根本来不及凑齐所有药石。
月娘现在还不能死,她是她混进尚书府最好的引子,为今之计,只有找人帮她解了。
可这荒郊野岭的,找谁?
这一路行来,也没见有旁人,难道拐回去便宜了那齐表哥?
不行,那厮卑鄙阴险,想来也不是个大度之人,她方才不仅坏了他好事还伤了他,即便他看在她又将人送回去的份儿上不报复,只怕她事后再想与月娘交好也是不易。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便宜了那马夫?
若她能用灵诀就好了,起码可以缓下这高热,眼下似乎真的没旁的法子了,便宜了马夫也好过那无耻小人。
顾凌洛主意已定,刚想策马回头,
月娘再度贴了过来,捧着她的脸就要亲!
顾凌洛下意识按住她的肩,隔着薄薄的夏衣,滚烫的高温几乎要灼伤她的指尖。
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再晚
按住了月娘的肩,却按不住她的手,不过是隔着裙衫搂住了她,月娘便抑制不住地仰起了脖子。
月华如霜,落在月娘细长的脖颈,青丝如墨乱在夜风,遮了桃目秀眉,只剩那朱唇微张,黏着发丝,呵气滚烫。
顾凌洛莫名心乱了一拍。
她下意识按了按心口。
合欢散以刺激情绪抬高体温为害,对症下药,那解药也是以安定情绪降低体温为解。
世人通常定势思维,以为除了解药,就必须得找异性来解,谁规定的同性不可?
只要能缓解情绪降□□温,是男是女又有甚不同?甚至自己动手都能缓解。
眼看越拖越久,顾凌洛没有丝毫犹豫,抱起月娘跳下马背,径直走到草窝深处。
青骢马哒哒跟在身后,刚好帮她们遮上一遮。
顾凌洛不喜男子,也不喜女子,活了九万年从无云雨之事,却也并非为了守贞,那种荼毒女子的糟粕思想,早已被她丢在空间之外。
她只是单纯的堪破红尘,觉得所谓琴瑟和鸣不过都是原始冲动,只是冠上了爱之名就仿佛比动物高贵,其实又有甚不同?
她不曾云雨,却并不代表不懂云雨,相反,她看得多了,男男女女,男女女男,不男不女的都见过,便是没有经验也如久经沙场般技法纯熟。
顾凌洛小心避开了于月娘而言贵比命重之处,她在其他发展快速的空间早已知晓,小心些的话,细物通常不会破坏珍贵,她完全可以既帮她平复情绪,又保住珍贵。
只是,这过程似乎颇有些艰难。
头顶弯月流云,身侧长草流萤,虫吟在耳畔,远处依稀还有猫头鹰的低鸣。
顾凌洛忍不住低头轻吻了她下,寒瞳渐渐幽深。
云白小襦石榴裙,香腮雪肤娇美人,玄衣轻衫隔长草,旷野夜深远喘吟
盛夏时节,艳阳高照,刘月娘瘫在马背,香汗淋漓,单薄的上襦透着斑斑汗迹湿漉漉黏在身上,骏马奔驰带起的风都未能消去丁点暑意。
啊啊啊!我要热死了!那谁,我要换马车!必须换马车!再这般晒下去,我非成了黑泥炭不可!
顾凌洛坐在她身后,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滴汗未出。
心静自然凉,还有,我不叫那谁,我叫顾二。
哎呀不重要,我要换马车!
盘缠不够。
先赊着!等回了京城,我爹爹必会百倍偿还!
赊谁?
你啊!
我没银子。
那就赊银号!
你去赊。
我去就我去!
月娘气鼓鼓地转过头不理她,不过片刻,又忘了还在生着气,回头拽了拽她的前襟。
那晚你对我做之事,为何不能告诉旁人?
又问!八百遍了!早知道便不多嘴嘱咐她了!
顾凌洛头痛地勒住缰绳取了蛇皮水袋给她,望她灌些水转移下注意力。
她嫌弃地抿了一口,推开:没滋没味的,我要喝绿豆汤。
等到了前边镇子。
行吧!你还没告诉我为何那晚之事不能告诉旁人?
说呀!为何?你不解释清楚,我便逢人就说!
顾凌洛轻吐了口气,散去心头郁闷。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多次了吗?
可我还是不明白,男女才授受不亲,你我皆是女子,为何不能说?我在府上每次沐浴可都是丫鬟伺候着的,娘亲还特意嘱咐丫鬟好好伺候我的,你不过是帮我解热罢了,这有什么?说出来,娘亲说不得还能多赏赐你些银子。
天真!
若真照实了说,尚书夫人只怕立时便会解决了她!
她们可曾帮你洗过那处?
那倒不曾。
可曾露天席地帮你宽衣解带?
也不曾。
顾凌洛决定换个解释之途。
要紧的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要紧的是你一个大家闺秀露天席地宽衣解带,于理不合,着实羞耻。
哦~~~月娘恍然大悟,那我不说,娘亲也不说!
谢天谢地,她终于能安静会儿了。
然则
吧唧!
月娘突然亲了她一脸,回身搂住了她。
尽管顾凌洛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可还是忍不住蹙起眉心。
你这是作甚?
亲亲啊~
为何?
想亲就亲咯~
于理不合,下次不可。
月娘不满地戳了戳她胸口,这又怎么不合了?幼时我可时常亲爹爹娘亲的。
那是幼时,我也不是你爹爹娘亲。
你这人怎的这般讨厌?!我说什么你就反驳什么!
我并非你的丫鬟小厮,不必讨好你,我亦并非你的爹爹娘亲,不会溺宠你,我更非那些求娶你的王孙公子,更无需看你脸色。
你!
从小到大,哪个敢驳她刘月娘一句?
气死人了!
什么顾二?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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