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三个女子,从外边被带进房间。
这三个女人,其中两个大概十六七岁,另一人稍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结妇人鬓,看样子已为人妇,神色端庄中带着悲戚惊慌。
三个女子显然不是情愿而至,那两个少女也是眼睛红肿,满脸惊惧。
坐在房内中央的男子,上下打量被带进来的三名女子,眼神落在年纪最大的妇人身上时,露出满意神色,道:“三个都留下,你等出去。”
后边这句,是对身边的随员说的。
眼看接下来就要上演海鲜生意,房顶上,穆阳静待不下去了,起身要走:“你到底要干什么,再不说我走了。”
赵淮中叹了口气,收起照骨镜:
“韩非入秦以后,数次奏表,谏言以法治国,我便让夜御府彻查各地官员有无贪墨之事。
今日有闲,我想来看看这颍川郡的官吏,是怎么欺上瞒下,糊弄我的。”
“下边这个是颍川郡的官吏?”
穆阳静阖动着眸子,讶然道:“这人什么身份,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这事的重点不是他的身份。走吧,下去听听他怎么说。”
赵淮中话落,身形倏然消失,旋即出现在下方的房间里。
下方的房间内,刚才坐在房里的高大中年人,正在脱(和谐)裤子,露出一双粗壮的毛腿。
之前被叫到房间里的三个女子,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榻上,无法移动。
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脸色凄楚恐惧。
赵淮中进屋后并未掩藏行踪,那男人立即生出感应,旋风般回头。
他见到赵淮中,瞬间的惊异之色掠过,但很快镇定下来,轻喝道:“来人。”
门外刚出去的四个护卫,推门重新进来。
他们见到站在窗畔的赵淮中,皆是面色微变。
为首的一名护卫年纪四十岁上下,穿黑色秦吏长袍,腰扎同色围腰,悬着代表身份的木牌,眼神锐利,盯着赵淮中,厉喝道:“你是何人,敢擅闯此地,可知我家大人身份?”
赵淮中淡定道:“颍川郡守赵岳。”
屋顶上,穆阳静并未下来,听到这里却是心头微动。
颍川郡守不仅是大秦要员,一郡之首。
据穆阳静所知,还是秦人宗室的身份,原本颇得庄襄王倚重。
赵淮中亲自来颍川郡,这郡守肯定要倒大霉,且背后怕是会牵扯不小。
穆阳静转念又忖道:这颍川郡守乃一郡之首,大秦要员,身份颇为显赫,为什么要来这等地方胁迫女子,特殊癖好?
房间里,颍川郡守,也就是那个高大男子见赵淮中道出自己的身份,缓缓提上裤子,打量赵淮中,面沉如冰:
“你是何人?”
赵淮中自顾道:“经查,颍川郡守赵岳,私增税赋,瞒报税赋实数,所得高于税赋之数皆扣留私用。
从咸阳划拨给颍川郡建设钱粮等物,你也敢挪用。
且你在颍川欺男霸女,又怕被夜御府探查得知,故而将你看中的女子,都安置在这座悦蓉园内,供你淫(和谐)乐。
此地对外宣称乃是狎(和谐)妓之所,以遮人耳目,妄图瞒过夜御府的探查,实则只供你私人出入。
这里下辖十六处院落,女子不下百人,都是被你强占的良家女子,你可知罪?”
赵淮中暗忖这货公器私用,把公众市场变成私房海鲜,自己一个人吃,性质太恶劣了。
颍川郡守赵岳冷笑了一声。
他听到赵淮中提及夜御府之名,且能查到自己这么多秘密,立即反应过来,将赵淮中当成了夜御府的密探。
“既知我身份,可知我赵岳乃大秦宗室,论及亲疏,秦王亦是我之族弟。”
赵岳对上赵淮中的视线,
蓦然踏前一步,气势外放,压向赵淮中,戳指喝道:
“此人擅闯我颍川郡,意图刺杀本郡守,身份不明,与我拿下。”
他故意不说自己看穿了对方是夜御府密探的身份,猝然下令,心里已经在思索接下来的计划,该如何为自己脱罪。
以他秦人宗室的身份,且和庄襄王有旧。
自身所为被夜御府所知,事情会很麻烦,但并非死局。
他要先抓住眼前的夜御府密探,弄清楚夜御府知道自己多少事情,才好应对。
眼见四名随员扑上来,赵淮中体内力量运转,恢复了自己的面容。
赵岳眼前一黑,神色剧变,脑内翻腾的念头戛然而止,瞬间就凉了:“大王!”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身畔的几名随员也是面无人色。
这一日,赵淮中下半夜才回到咸阳。
颍川郡守,秦人宗室赵岳渎职。
赵淮中去颍川郡,是临时起意,主要是想看看韩境归秦后的变化。但查处赵岳,顺手以颍川为突破口,将赵岳问斩,以儆效尤。
接下来韩非所行治秦之策,阻力便会小很多。
大秦各地皆将查贪墨等事,所收缴银钱,悉数充入国库,以资军用。
六月中,夜晚。
咸阳宫内,赵淮中忽然生出某种气机感应,起身从殿里走出,扭头看向远处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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