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的书房里,还有数位齐人大臣,共同商讨如何应对秦军。
“秦人是故意只放出一尊铜人,另一尊铜人藏而不显,踪迹无法确定,我齐军就不敢在任何一线放松警惕。”
“动用仙器玉琥,应可抵消现有这尊铜人的威势。
怕就怕秦人这几年连灭五国,所得丰厚,若其不止两尊铜人,我大齐便不易应对…”
几人正在商议,有侍从进来通报:“大王召田相入宫议事。”
田单眉峰微皱。
他半个时辰前刚得到消息,后胜已经提前入宫。
不问可知,齐王建召他入宫,必是因为战况不利,后胜入宫重提与秦议和之事。
外有秦人紧逼,内有后胜作梗。
田单身心皆疲,到目前为止,他还有一策藏而未用,若成功,或能扭转战局,只是……藏而未用之策,蕴含着不小的风险。
若非必要,田单并不想用。
与秦交锋,和他最初的构想出现了很大出入,主因便是秦人三路统兵大将,皆为当世名将,战场经验丰富。
田单在交战中,数次设伏,想反守为攻,比如曾经往南线暗中派遣兵力,想和六万从楚境回撤的齐军合并,诱王翦深入,进而出兵伏击。
可惜王翦根本没上当,显然是看破了齐人的算计。
————
十二月下旬,秦齐之战出现明显的转折。
三条战线都有捷报频传,送回咸阳。
一月初,齐军被迫第二次后撤,放弃无险可守,或相对不重要的一些城池,进一步收缩防线,集中优势兵力,准备开始和秦打消耗战。
秦人连年征战,钱粮并不充裕,并非秘密。
齐人转而开始全面采取守势,准备和秦拼消耗。
若粮草殆尽,秦军只有无奈退兵一途。
战况相关的消息,同步送回咸阳,赵淮中在书房里翻看三路攻齐大军的进度。
“齐人败相初露,第二次收缩防线,若再败,退无可退,估计就要开始用战场之外的手段了。”
吕不韦也在殿内,笑道:“齐人早年颇为强盛,必定有些底子,接下来可能要比一比战场之外的底蕴…”
————
时年一月。
齐地,南线。
王翦率大军正在围攻徐州。
徐州乃齐人南线枢纽,为天下少有的坚城。
城墙内外,大型的攻城器械震颤,城墙上,防御阵纹密布。
两军战到激烈处,喊杀声此起彼伏。
王翦已经亲自前压督军。
这一战,秦动用了新的秘文军械。
一种长达十余丈,内部为铁,外包青铜的实心铁柱。
这东西需数人才能合抱,如同巨型的攻城木,柱体上密密麻麻,祭刻着新的‘重’字秘文。
重字的起源秘文,能叠加递增器物重量。
加持祭刻了起源秘文,让这根巨大的铜柱,沉重的难以想象。
这东西不是给人用的,而是给铜
人打造,用来攻城的。
当铜人抱起攻城木一般的铜柱,撞击城墙,城门,其上秘文闪烁。
轰隆!
一声接一声炸雷般的闷响,徐州城门四分五裂,连城墙上也裂痕密布,成片倒塌。
一月中旬,秦军攻齐,优势越来越明显。
王翦所部先破徐州,继而北上,直逼齐地曲阜(孔子故乡,殷商故都)。
到了曲阜,已是齐人腹地。
西线,廉颇所率秦军则逼至无盐城外,李牧亦在同期南下,掠地数百里。
三路同时接近齐人腹心。
战讯传开,齐人宗室震恐。
至此刻,开战已有三个月时间,秦军正式确立了战场上的巨大优势。
田单数次变阵,回缩防线,仍被秦军所破,想从兵势上胜过秦军,已不可能了。
傍晚,临淄。
王宫内,田单对齐王建道:“大王,臣请命,以仙授之物打开上古祭坛,催发天地之力,以扭转对我大齐不利之战局。”
齐王建沉默片刻,问:“田相有几分把握?”
“并无把握,但除此外,别无他法能反败为胜。”
齐王建断然道:“也好,那古祭坛之力催发出来,到底会如何,寡人也想看看,就依田相所言。”
这一晚,有数条君王令从临淄传出,送往齐境各地。
各地的城池当中,齐军纷纷闭门不出。
深夜,齐宫内,缓缓升起一道光柱。
那光柱起初微弱,但出现后,迅速变得鼎盛。
光芒中有一截儿残损的石柱,随之升空,其上无数咒文闪烁,释放的力量,与星辰日月同辉。
同一刻,数千里外的大秦,宗庙石殿内,仙台柱也在轻微震动。
香影殿的寝宫里,赵淮中霍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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