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啊……”周耀天一把掩上了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阿九摸摸后脑勺,不知他家少爷究竟怎么了,无奈道:“好吧,那阿九回去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玉瓶,转身交到顾清玄手里道:“顾小姐,这是我家少爷出门前落下的东西,麻烦您一会儿替我转交给他,他临走时千丁万嘱咐我一定要提醒他带在身上,想必对他很重要。”
顾清玄将瓶子拿到眼前定睛一看,只见瓶身上赫然印着三个素金大字:春情散。
乍时一声惊呼之音响起,周耀天一把跳起来拍上他的脑袋道:“你真是我的祖宗!”
待周耀天反应过来欲要夺回时,却是为时已晚。对面女子一手躲开,之后眉梢一抬,一边不急不慢的踱着步,一边对着瓶身一字一顿念道:“春,情,散。”
周耀天一阵头皮发麻,连忙为自己辩解,强颜笑道:“呵呵,只是用来防身的,玄儿莫要误会了我。”
“防身?”
他使劲的点了下头,一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心里却道:“你愿意直接从了我也行。”
顾清玄还不了解他,也不打算为难他,想也没想,便丢给他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周耀天已经在门外备好了马车,顾清玄没见到车夫,他哈哈一笑道:“不用看了,今日我给你当车夫,”随即又对她连忙摆手道:“不用感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清玄懒得理他,兀自进车落下车帘。
周耀天转身跳上马车,回头道:“玄儿坐稳了。”话落,车轮滚动,向前驶去。
春芙见马车越行越远,不由得闭上眼睛,默默祈祷道:“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千万不要出事。”
屋内,朱红鸟摇身一闪,转眼消失。
山高云远,江山如画。
偃丘城的发祥地在赤江下游的珠川西岸,北靠绵关平原,南临十焱山,汤朝诸侯国焱部落首领阴仲率诸侯国于濮阳之战灭姜后在偃丘建立焱朝,焱朝强兵吏治,扩充国土,多年来内外战乱不断,征服了周边很多小国和部落,如今,在偃丘建都达四百三十多年,国力鼎盛,官职机构、政策律法皆相对完善齐全,经济治理中以手工业,农业,青铜制造业发展最为明显,已经远远超过了拥有七百多年历史的东齐和商贸最为富饶的元舜成为大陆军事及商业第一强国。
赤焱的历史可谓是以血泪铸成,在这个奴隶制盛行的年代,焱朝人民崇拜迷信和鬼神,以道法为中心,几乎每代焱帝都追求长生不老,如今,到了武襄王阴亥这一代更甚。
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清晨的第一声长钟奏响,声音浩荡,悠远传播,厚重古朴的城门缓缓开启,阳光普照大地,新的一天已然开启。
偃丘,长明街上,贵家子弟衣着光鲜,以车代步,贫贱者麻衣褴褛,受尽权贵压迫。城里随处可见流民百姓和被贱卖的奴隶,有官宦猖狂者光天化日下强夺民女,欺压百姓,鱼肉人民,可谓肉弱强食,民不聊生。
钟声朗朗,鼓声震天,宫中的洪钟大吕齐齐响颂,声音穿过整个赤焱王朝的大地,绵长恒古,激荡在珠川之野上,响彻云空。
就在顾清玄二人前往十焱山腹地之时,同一时间,偃丘的主街上,车轮滚动,缓缓前行,庞大的南蜀国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驶进宣阳宫,在车队的前方,红门大开,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宫廷,朱光环绕,气势磅礴,所到之处皆是皇家景致,但凡见者,不由让人由内而外的瞩目和肃然起敬,可想而知,整个王宫究竟有多么奢华与宏伟。
车队一路行至宝华宫,在车队的正前方,百级大理石阶之上,是一座璀璨而又庄严大气的宫殿,宫殿殿门上方,赫然刻着“轩辕殿”三个鎏金大字。宫殿门口两边,两根盘龙石柱井口般粗长,雕龙傍柱,威严慑人,栩栩如生。
一位锦衣华服驼着脊背的矮个子老头,在宫人的搀扶下步下马车,然后老头抬头朝大殿看了一眼,面色从容,一副胸有城府的模样。
宫人拉着嗓子唱道:“南蜀使臣到~“
一时间,宫殿编钟吕乐突然变得大盛,水秀柔腰翩翩摇曳,金芒香粉在灯火中暗暗流动,醇美的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再望大殿,大殿十分宽敞契阔,略略估计可容纳千百来人,琉璃红瓦之下,是金光璀璨的鎏金玉柱,大殿两侧,是两排粗大的金烛,红色的蜡烛上裹着一层金粉,烛身上刻着看不懂的经文,大殿中央,正前方,焱帝阴亥一身明黄色的绣龙衣袍,正襟危坐于一座金灿灿明晃晃的王座上。
但见他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八尺,高大威猛,端的是仪表雄伟,生的是方颐大口,剑眉深目,目光逼人。他的长相算不得俊美,但是魁梧凶猛,光凭气势来说,确实有足够震慑八方的帝王之尊,在他下首两侧,则坐满了前来迎宾的文武大臣。
老头走进宝华宫的正门,走到殿前,躬身拱手道:“黄冲拜见赤焱王。”喉咙似是异于普通人,声音很是沙哑低沉,让人一听便感觉极不舒服。
待他抬起头直起身来,阴亥一看,南蜀小国竟派了一个驼背老头儿过来磋商,不由心下不悦,揶揄他道:“南蜀是瞧不起我赤焱国吗?竟派您来做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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