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孤”点醒了顾清玄,她冷笑一声道:“是啊,我都忘了,如今你已是一国之君了,我方才犯了死罪,你要杀要剐,只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清玄,今日你怪我恨我都好,我无话可说,但我只告诉你一句,我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你没有站在我的位置,是不会明白我的苦衷的。”
他对她没有自称“孤”,但也只限于对她而已。
顾清玄冷哼一声道:“好一个迫不得已,说的如此轻松,倘若每一个杀人的都说自己是迫不得已,那何必要什么制法去约束。”
他浑身一紧,面色凝重的回道:“我要永绝后患,为了天下安稳,我只能这样做。”
她心凉道:“你的意思是无论对与错,只要是对你构成威胁的人,你都要赶尽杀绝是吗?”
周耀天面色一黯,缓缓道:“这个世道哪里有什么是非对错,若是有,也都是建立在死亡之上罢了。”
……
“你变了。”
他苦笑出声:“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当一个人被逼至绝境之时,你还想他依旧笑如春风吗?”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白鲤想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便见缝插针道:“茶凉了,我去换两盏新的吧。”
“茶凉了可以倒掉,可心凉了呢……”顾清玄蓦然道。
“清玄,”周耀天扶住她肩膀,正色对她道:“我实话和你说吧,我这次来的目地并非是为了春芙的事,而是为了带你入宫。”
她拂开他的手,摇头道:“我劝你尽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是不会和你入宫的。”
“以前我事事都听你的,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别忘了,”他忽然深眸一眯,凝色道:“我们自小便有婚约在身的。”
“你不用拿婚约的事来要挟我,我们一起长大,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够强迫我。”
“你……”
毛禅见此,及时劝道:“大王稍安勿躁,且听微臣说一句,你们二人再争论也不迟。”
周耀天无奈,只得忍住欲要爆发的火焰道:“师傅请说。”
毛禅道:“下个月大王与东齐公主联姻,以后免不得还会有其它公主小姐嫁与你,这些,你难道不问问清玄丫头能接受吗?”
周耀天立时回道:“孤不要任何女人,只要清玄一人!”
顾清玄冷言拒绝道:“大王的好意小女心领了,我已是修仙之人,理应远离凡尘事。”
话音犹落,乍然想起一人来,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烛月。
那个冷血阴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男人,不知道为何总是在自己心间挥之不去。顾清玄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违背初心,只怕越陷越深。
周耀天心下烦闷,却又逼不得她,半晌才道:“那好,我便等你,直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
想来时间久了他便不再坚持,顾清玄由他而去。
不料三日后,周耀天为追求自己,命人于城东三生河边雕了一尊自己的石像。那石像顾清玄倒也见了,是以能工巧匠三天三夜不吃不休打造而成,石像雕刻入木三分,眉目传情,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