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当年路边捡到他时,他也才几个月大,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带回来后,视他如己出,一应大郎有的他也都有。
养大到七八岁时,若不是他舅舅非赖着一定要带他走,又保证定会好好培养,她也舍不得啊。
如今可算是好了,如今回了家来,又娶了媳妇,日后就尽是过安稳日子了。
徐静依望了眼坐在身边的夫君,笑了笑,后又道:“大舅舅所言没错,夫君乃非池中之物,日后是定要成大事的。”又举例子,“那日我回娘家去,到祖母跟前请安时,祖母还夸夫君呢。说祖父常在她面前提起夫君,说他是将帅之才,日后必大有所为。”
顾家夫妇都是老实人,被这样夸,哪怕夸的不是自己,也多少有些难为情起来。
顾震山替儿子谦逊道:“那是侯爷看得上他,有意提携他。我看他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日后能好好守住一份差事,就很不错了。”
徐静依则道:“阿爹实在谦虚了,我看夫君就是像了阿爹,有本事,还低调。”又故意说了句,“夫君和大哥不愧是阿爹的儿子,大哥将家中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夫君则在军中颇有威声,日后咱们家指定能在这京中出了名儿。”
徐静依其实是想引他们说出顾容庭并非顾家亲子的话,只可惜话都递到这份上了,二老仍是只字不提。
或许,在他们心中,早已把顾容庭当成自己亲儿子了吧。
若不是到前世太子府亲自来认亲那一步,想他们是不会提起此事的。
原以为事情会进展得很顺利,没想到折腾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徐静依突然有些扫兴。加上酒虽喝得不多,但后劲也挺足,到后面她真正有些醉起来,头开始疼。
顾夫人见状,便提议说:“天很晚了,各回各屋去守岁吧。若是困了,也不必非得熬到那时候,早些歇下也无妨。”
两房夫妇闻声,忙都起身应是。
顾娇娇顾容南两个已经趴在一旁睡着,顾震山和顾夫人夫妇俩一人抱一个,将人抱去了他们各自的寝卧。
本来有些醉的,但出了门,屋外冷风一吹后,徐静依又立刻醒了神。
脚下步子虚了几下,被身边的人紧紧攥住了手后,她才站稳。挣了下没挣开,徐静依觉得如今这种境况自己不适合过于惹恼他,于是就算了,任他握住自己手。
何况,方才在公婆那里没有能够如愿以偿,一会儿回去,还得从他身上下手。
这般想着,徐静依不但没同他拉开距离,反而更靠近了些。正好天也冷,她靠得他近,躲在他身旁也暖和。
从上房回到小夫妻两个自己住处这边,也没多远。路上又冷,所以两人也没说什么话。
但回了屋后,徐静依立刻将手从顾容庭掌心中抽出来,然后装着很自然的样子搓了搓。
“外面可真冷啊。”她感叹,也算是调节一下沉默的气氛,缓解一下夫妻二人一路无言的尴尬,也为之后同他要聊的话题打铺垫。
青杏她们几个私下里也围聚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吃完后就呆马嬷嬷屋里说话。听到主卧这边动静后,才侍奉过来。
听主子说冷,青杏立刻点火烧炭。紫兰则去倒了热茶来奉上。
水是刚烧开的,暂且还不能喝,但就这样握在掌心中,却能取暖,也是十分舒心。
炭盆烧起来后,整个屋里渐渐暖和起来。方才上房过来身上落的些寒气,也渐渐消散了去。
今日是除夕,几个丫头好不易能齐聚一堂说说话,徐静依也不想拘着她们,只叫她们继续去玩自己的,若她这边有事,会叫她们来。
几个丫头相互望了眼后,便都应是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夫妻二人时,徐静依便主动同他攀话道:“方才娘说你七八岁上下时跟着舅舅去的南方,那时候你也挺大了,就没有舍不得吗?”
顾容庭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在爹娘那里没能如愿以偿,所以回来就接着在他身上下功夫。
他可能从来也不算是什么善人吧,明知她所求,却不愿轻易说出来。就好像,如今觉得夫妻之间偶尔来些较量,也很有趣。
适当的,无伤大雅的斗智斗勇,也算是闺中情趣了。
又或者是,他知她如今不再胡闹和看轻自己,她如今待自己所谓的体贴,皆是因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她在他那个身份上有所图,而非真心想好好同他这个人过日子……所以,难免心中会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是有些的,但又谈不上愤怒。明知她如今低声下气的围在自己身边的目的,他不喜欢她的目的,但又日日也会盼着她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又庆幸自己将来的身份于她来说是有利可图的。
时间久了,他仿佛活成了一个拧巴的矛盾。
这样的想法在心内一闪而过后,顾容庭自嘲一笑。
但对她的问题,他还是认真回答了。
“会有不舍,但时间久了也就好了。”他语气平静。
也不多说别的,只是答了她问题后,又三缄其口。
徐静依目光转了转,又道:“娘说是当年大舅舅看中你了,我瞧你模样上既不似爹,也不肖娘,可是随了舅舅们?大舅舅觉得你很有武家人的威风,故要了你去。”
握在掌中的茶冷了些,能入口了,顾容庭便低头浅浅啜了一口。
徐静依也不说别的,就在等着他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所以见他慢悠悠垂头喝茶,她也仍盯着他望。
顾容庭喝完一口茶,又再抬眸望过来。
“我也不像舅舅。”他说。
“那你像谁?”徐静依追问。若不是怕问得再多、再深些,会露出马脚,她恨不能直接就问他到底是不是顾家亲生的。
顾容庭却笑说:“谁也不像,像我自己。”
徐静依:“……”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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