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只要能护得住他们母子,那么日后谁做皇帝不是一样?

只要不是阮氏那个贱人得势,最终皇位不是落到她儿子手中,哪怕旁落到二房三房,她也已经不在意了。

各有各的盘算和目的,徐静依同孟氏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了一个冬天。论感情,自然远比不上同萧氏的,但彼此心中也都明白,他们是有共同的敌人的。

而嗣王呢,被太子斥责了一顿后,到底顾及着孟氏背后的权势,到底有所收敛。往常去阮、薛二人院子的次数少了,往孟氏正院这边来的次数日渐增多。

但怎么说呢,孟氏也不是愚钝之人。她是再清楚不过,丈夫这样做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并非是他自己心中有所悔过。待得他可一手遮天之日,他必会做的比从前还要绝情。

夫妻多年,身边这个男人真正的品性,她多少是能摸透一些的。

他心思重,不喜束缚。他喜欢别人对他逆来顺受,喜欢一切都顺心遂意。

所有人都在权衡和虚以委蛇,孟氏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如今再面对这个丈夫,再面临夫妻间的温存,她是再无一分真心,有的全是演技。

“近日来,我看三房的与你交好,可曾探听出什么?”

徐静依也算隔三岔五就往凤行居这边来,又没避着谁,梁护自然知道。

对此,孟氏自也有自己的一番说辞在。

“估计是做给父亲母亲看的吧。三房的是最精的,如今他们夫妇和二房夫妇如此交好,若不常往我这儿来做做样子,父亲母亲怕要看不下去了。”

孟氏的回答算半真半假吧,但她知道,眼前之人对她的这个说法是绝对会相信的。

果然,就听他说:“三郎夫妇心计最深,怕从一开始,就是带着野心入的太子府。可怜二郎素日里凶巴巴的,没想到竟如一条狗一样,被别人简单几句话就收买了去。”梁护言词难听,许是气极了,倒失去些从前的风度。

但孟氏却并不意外。

从前的那些风度,又有几分是真呢?

孟氏也不揭穿,只顺着他话去说:“二郎那个人……你素来是晓得的,他不过空有其表罢了。也不知三房的是用的什么手段,竟叫那个暴脾气对他言听计从服服帖帖。”

梁护最是听不得旁人对顾容庭的夸赞,这样一对比,会更显得自己的无能无用。

所以听了妻子这些话后,他心中十分不爽。双眸虚眯起,眸中阴狠尽显。

如此过了一个冬日,转眼冬去春来。果然如前世一样,北境之地发生了动乱。

二月的一日,边城士兵八百里加急跑死十几匹马日夜兼程赶回京都,只为报北狄人铁蹄越界,遥城血流成河,遥城失守。北狄兵趁胜追击,一连拿下北境之地十数座城池。

消息传入京中时,老皇帝怒火中烧,当场吐了血。

第七十三章

似乎突然之间就回到了前世般,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

这一天,还是来了。

宫里老皇帝昏迷足足有半日功夫,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但醒来后精神也很不好,要太监宫女们扶着,才能勉强撑着身子卧坐起来。

这会儿太子领诸多皇孙早候在了殿外,老皇帝心中一直挂念着北境战事,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召诸位军侯。

此刻满朝的文武百官也候在勤政殿殿外,就等着皇帝随时宣召。诸位军侯奉旨入了殿内后,隔着屏风站在外面,等候皇帝指示。

那边,太子府内,徐静依也很着急。

消息传来得很快,她根本来不及多叮嘱什么。早朝上得到的战报,这会儿人都直接被留在宫里了。

萧清音不知其中原由,见徐静依一直在屋内来回走动,以为她是担心北方战事,便宽慰她说:“军政上的事,也不是你我能决定得了的。你这会儿急也无用,不如安静坐下来,我们一起好好等消息。”

“这会儿我要是能安静得下来就好了!”徐静依这会儿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动弹得根本一会儿都停不下来。

但有些事,她也是不能同萧姐姐说的。

这会儿憋在心里,可把她憋坏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据她对她的了解,此番行为绝对不正常。

徐静依踌躇了一瞬,然后坐了下来,坐在了她对面,问:“若是二哥被派去北境之地,你欲如何?”

萧清音眨了眨眼,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愣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他原就是武将,如今又是危急关头,若皇祖父真的调他去往前线,不也正常吗?”

徐静依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语气笃定地说:“若我家王爷也在出征之列的话,我打算随军。”

萧清音惊得倒吸了一口气,似不敢相信般。那是战场,又岂是她们这样的女儿家该去的地方?

但细想想后,又觉得为何不可呢?

如今只是她们运势好,生在了天下太平的年代,没有颠簸日子过罢了。往上数二三十年,女子随夫出征的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她自己祖母,当年不也是一身戎装上战场的吗?

惊诧过后,萧清音倒也会认真思量一下这件事。

她们本就是将门之女,从小都不算是娇养着长大的。骑射之术虽比男儿不上,但也还算拿得出手。

到了战地,不说杀敌,但自保却是足够的。

何况,沙场无眼,与其日日候在京中提心吊胆、为夫担忧,不如随夫而行、伴其左右。

萧清音原是想都没敢往这方面想一下的,但如今既被提起,她竟也蠢蠢欲动起来。

刚听徐静依这样说时,她觉得这简直荒谬。但冷静下来细细想了后,就觉这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