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梁护觉得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因此而一举两得,同时除掉那两个,那日后他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就算解决不了两个,那只要能解决掉老三也好。

老二不足为惧,对他如今身份最有威胁的,就是老三。

老三也乃嫡出,智勇双全,又有当年那术士说的话……他不得不警惕。

派走了人后,梁护一个人静静立在窗下。窗户开着,他默默抬首望着窗外的黑夜,一时悲从心起。他觉得,如今他的处境,就如这漫漫黑夜,能不能破晓而出,就看这次了。

敌军一直没有动静,军中一半人主张主动出击,包括梁忠。

但以顾容庭为首的,也有一半坚持静观其变。敌若不动,我便不动。

镇国公持中立意见,一时大家争论不休。外战还没有,内部倒是闹起了矛盾来。

顾容庭私下找了梁忠,梁忠一来就臭着张脸冷冷道:“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又说,“我现在一腔的怒火没地儿发泄,就想赶紧打一场仗。”

比起梁忠此刻的焦躁,顾容庭淡定得很。

他闻声只说:“二哥若这样想,那就实在太过儿戏了。”又问,“难道就为了熄你心中的那一腔怒火,就不顾这些兵卒的生死?二哥有没有想过,那拓跋浑此番为何按兵不动?万一……他不过只是表面按兵不动,而私下却是设下一个圈套等着你我往里钻呢?”

梁忠这会儿心里正窝火,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当然,他也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顾容庭的话。

只是见他指责自己了,他就用更强硬的态度、更厉害的语气回击道:“那依三郎之言,若拓跋浑一辈子都按兵不动,我们就要在这里同他耗上一辈子?那丢失的遥城、云城……等,也都不要了?你我也不回京了?就一直在这里耗下去?”

一连数个问题甩下来,唾沫星子吐了顾容庭一脸。

说完后,梁忠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他愣了一愣,而后恨恨甩了袖袍,仍气着转向另外一边。

但方才无端发泄一番后,这会儿心里气略略消了些,也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

顾容庭没有立刻反驳,只等他冷静了有一会儿后,他才重又开口。

“我也没说一直等下去,只是如今才等几天呢?若是等了十天半月,那边仍毫无动静,我们再出击也不迟。又或者,就同他们比耐力,等上一个月又何妨?我不信依拓跋浑的野心,他真能这般耐得住性子。”

第七十九章

冷静下来后的梁忠,心里多少也会思量顾容庭的这番话。虽他没再开口,但心里却也是有所动摇的。

而这时候,顾容庭又再说了另外一件事。

“二哥,此时此刻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成千上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可万不能感情用事。”他坚持立刻主动出战,可能是和他本身的性格有关,但又何尝没有陆简陆将军提倡暂时按兵不动的原因呢。

因为感情,他同陆简较量,如今在战局上自然也较量上了。

不提还好,一提梁忠就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人有什么好!”他没提谁,但却句句提的都是谁,“小白脸一个,凭什么叫她念念不忘?”

顾容庭十分冷静,听他倒完苦水后,顾容庭纠正说:“你别冤枉了二嫂,她并没有念念不忘。”

“现在是没有!但之前有过!”他很气。

之前有过也不行。

曾经喜欢过也不行!

顾容庭笑了:“可当年人家跟你是奉旨完婚,在嫁给你之前,人家也不认识你啊。而且年少时的男女,有个心仪之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了,人家嫁给你之后,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又何必再生她的气呢。”

“没做对不起我的事?这还叫没做?”梁忠近乎咆哮,“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这还叫没做?”

“你声音小点。”顾容庭冷了脸,并左右瞧了瞧,见好在是无人后,这才重又说,“你好歹也站在她的角度去想想,原是有个青梅竹马的郎君的,结果郎君突然和自己的闺友有了婚约不说,她还突然被指婚。正因她是重情重义之人,她才会如此介怀,如此念念不忘。她难忘的不一定是某个人,很可能就只是意难平而已。”

“若她真很快就接受,趋炎附势,这才可怕。”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一颗心早早归了你。你也别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也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想想你自己接下来到底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反正这件事发生是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有这个本事让时光倒回回去。你若还想同她好好过日子,此事就此揭过,日后谁也不许再提。若你觉得自己跨不过去这道坎儿,要么你们夫妻以后就过貌合神离的日子,要么,就此放过彼此,一拍两散。你想好了,你能接受哪种?”

梁忠认真想了想,最后结果是,他哪种都接受不了。

不想过有名无实的日子,更不想一拍两散。可要他彻底放下……他也很委屈啊。

她那么好,可她偏偏曾经喜欢过别人。如今虽是放下了,可她那颗最纯最善的心,曾经是属于别人的啊。

“我实在想不明白,那陆简有什么好?”一看就是小白脸,他单手跟他打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自己都已经成亲了,那双眼睛还那么不老实。若不是还有所顾及,还算有些理智在,她恨不能一拳过去打瞎他的眼睛,让他再乱看。

顾容庭却笑了,安慰他说:“正是因为他远比不上二哥你,所以才没能同萧氏女修成正缘,只得了个和他半斤八两的傅氏为妻。所以,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这句话,倒还算是说进了梁忠的心坎儿里。梁忠听后,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算了,我也不想再计较从前。正如你所言,我舍不得,所以注定我只能接受所有。”

但话虽是这样说,心中却始终未能真正抹得平,总有口气还窝在那儿。

顾容庭话也只能劝到这儿,再多的也不说。既谈完了私事,便又开始谈起公事来。

而这回,他倒是劝住了已经渐渐拾回理智的梁忠。

北伐军和青城守卫军休养生息有大半月时间,丝毫不见动静。原等着敌军主动出击、他们好埋伏的北狄军终于按捺不住,又再发起了进击。

因北伐军和青城军一早便做好的万足准备,且又休养好了,所以即便北狄军铁蹄再硬,这次战争也没讨着半分便宜。另外,这边正打得如火如荼时,那边顾容庭亲自率几千人后方偷袭拓跋浑的军营。拓跋浑有想到可能会被偷袭,也做了准备。

但准备没做足,顾容庭轻轻松松便烧了他们的粮草。

断了粮,就算再有精力打,也迟早是要因粮草不济而败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