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母亲也不会再坚持日后立他为储君,因为他有三郎了。
至于宫里那差不多阳寿要尽了的祖父……他自然更是喜欢老三了。
如今他身子这般,正是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了。
想到这,梁护又忍不住剧烈咳起来。
阮氏已经下地去为他倒了杯热水,又坐来了床边,亲自喂他:“王爷……您喝点热水,喝了就不咳了。”
梁护顺势握住她手,笑容惨白:“别费心了,你也歇一歇,没用的……”
没用的,他这是心病。心若医不好,他永远也好不了。
而若想医好心,就得除掉二郎三郎两个。
可错失了最好的机会,他们如今回来了,且还是带着战功回来……肯定是除不掉了。
除不掉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今他们不死,那就该他亡了。
太子府议完军政要事后,顾容庭才得知,嗣王梁护病倒了。
而且还病得很重,这些日子都下不来床榻。
母亲为着嗣王之事,也累日劳心劳神,这会儿也正身上不舒服。
原是想交代完军政要事后就立刻就提嗣王欲害他们兄弟一事的,连傅文雅都带到了府上来。但见母亲为嗣王一事也病着了后,顾容庭便没立刻提,而是先去看了自己母亲。
太子妃是嫡母,如今梁忠又同顾容庭关系交好,再无夺位之心,自然也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随顾容庭一道去请了个安后,这才离开,去自己母亲魏良娣那儿请安。
太子妃倒还好,就是为了嗣王病倒一事有些急火攻心。
这会儿靠躺在床头,看见了幼子,她满脸都堆着笑。
“快到娘跟前来,让娘仔细瞧瞧。”边说边撑着身子要卧坐起来。一旁侍奉的婢女瞧见,立刻过来服侍。
顾容庭应了声是,而后挨着坐去了床边。
太子妃生怕他会缺了胳膊少了腿一样,挨个拿起瞧了瞧后,见都完好无缺,这才算放心。
“就是瘦了。”望着近在眼前的小儿子,想着他春时离京时的那张脸,不免蹙眉唠叨起来,“还黑了。都不如之前俊了。”
顾容庭笑着说:“不俊了也无碍,反正媳妇都讨着了,不怕娶不着媳妇。只要儿子健健康康的就好,您老也无需太挂心了。”
“这话倒说得不假,管他俊不俊俏不俏的,只要能平平安安回家来,就是最好的。”人心都是贪的,如今把儿子给念回来了,不免就要再想些别的。
于是,太子妃又凑近去了些,悄悄问:“你媳妇这趟跟着你去,可有什么好消息?”
顾容庭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笑说:“我们都还年轻,再过两年也不急的。何况……您也不缺孙子抱.”
太子妃就叹息说:“我是不缺孙子,可属于你们的却没一个,我不免遗憾。”想了想,又觉得不能催得太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他们夫妇都还年轻,都无病无灾的,等到了时候自然就有了。
于是太子妃又自顾自说:“算了算了,也不提了,你们如今能好好着回来,我就心安了。你媳妇方才来请过安了,我看她也瘦了黑了,便叫她赶紧回去歇着去了。你来过就行,也先回去歇着去吧。”
顾容庭想了想,还是提了句嗣王,问:“兄长怎么样?”
提起长子来,太子妃不免兴致就低了些。
叹息一声后,大倒苦水说:“你兄长自幼身子便不好,只是后来好好将养着,瞧着也同常人无异。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气,当年怀他时,兵荒马乱的,到处逃到处躲,日日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又没什么好东西吃,他缺了营养,自然就十分羸弱。”
“原想着,再不济,他好歹也能活到个知天命的年纪,却没想到……”说到这里,太子妃竟忍不住又哭起来。
“你去瞧瞧他去吧,他如今这样子,娘都不忍心去看他。”
看着跟前母亲憔悴的模样,顾容庭此刻心中很是庆幸方才没有冲动。
“好,我去瞧瞧。”口中这样说着,却没起身,只是又握了会儿母亲手,安抚她,“我一会儿再回来看您,您好好将养着,万注意身子。”
太子妃虽担心长子,但也为幼子的平安归来而感到高兴。所以,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
“你放心,你能好好的回家来,娘就放心了。”
又略坐了会儿后,这才起身往门外去。
梁护料到顾容庭会来找他,所以,早早的就坐在这儿等着了。
如今早走的明牌,也不必再装。瞧见他人来,梁护也没有同他虚伪的客套。
只是看着他说:“三弟,你到底是福大命大的。”
望着他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顾容庭蹙了眉头,心中一时也有些唏嘘。
其实他心中多半也明白,这位嫡长兄之所以弄成如今这般,不过是他的心在作祟。若他并无太多的得失心,并无帝王欲,只一心调养生息,他未必不能活得长久。
从太多的人口中得知了他的境况,如今再亲眼瞧见他这副模样,突然的,顾容庭心中的那份恨意,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他已是将死之人,时日无多,他又何必再同这样一个人计较?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顾容庭心中也还存留着几分血脉亲情,他诚恳道:“其实你可以不必如此的,你之所以有今日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你自己的胜负欲和自私心在作祟。你想得到一切,最终也将失去一切。”
梁护闻声却笑了:“我从一开始,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这辈子是个失败者。我生来体弱,可你呢?你生来便强壮健康,甚至还有江湖术士去祖父面前卖弄,说你日后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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